。”一树打断我,“我精神正常,你看,法院也这么判的。除非能穿越回去,爸妈没把我接回去,或者没有把我生出来。”
我握紧电话筒,胃里头正绞得痛。
“但那样我就没有你这个姐姐,也没有叶春这个朋友了,我不舍得。”他抬头直视我,笑得很好看,“姐,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我摇头:“你才是全天下最好的弟弟。”
“噗——”他笑出来,“咱俩这算是商业互吹吗?”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他正色道:“我也是。”
听筒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一树背后的狱警眼神往这边瞥了好几次。一树扣着手指头,叫我:“姐。”
“嗯。”我轻声应道。
他抬起头来:“害你没有爸爸了,真对不起!”
我连连摇头,发酸的鼻子拱着眼泪又开始往上涌。一树扣上电话筒,示意要回去。
“一树。”我在玻璃这一侧喊他,特别无力,特别不舍。他站起身来,背对着我,我也跟着站起来,看见他脚上的镣铐,心里好像被剜掉了一块。
一树突然回头,眼眶含泪,表情哀伤。隔着玻璃板,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他此刻的表情跟他小时候说那句话的脸重叠在一块,我还是在他嘴唇的开合间念出了那句话:“姐姐,我们是一边儿的吧?”
我拼命的点头,眼泪砸下来,将一树的脸庞模糊在我的视线中,却更清晰地刻在我脑海里。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我接到陈莎莎的电话,她告诉我薛文岱的前妻离婚了。“那孩子应该是得救了吧?”她问我。
“我不知道,”我站在初春的旷野里回她,“一辈子虽然不长,但是有好多陷阱,至少,她已经避开一个了。”近处的杂草还是一片枯黑,远处却已经开始泛绿了。
挂了陈莎莎的电话,我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我妈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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