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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床褥上，清扫一下室内的血迹，转换的时间大概需要一天，青冢醒来后，还要向他解释，顺一顺这个大型犬的倔毛。

齐七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停顿到了青冢的指尖，他的眼瞳一瞬间放大了几许——青冢的手，在迅速地沙化。

齐七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将他的异能传输到青冢的身体里，却依然阻挡不住青冢身体沙化的脚步。

沙化的全过程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齐七试图搂住青冢的身体，抓到的却是虚无的灰烬——青冢的身体沙化了，不见了。

——像末日最初砍杀的低级丧尸和低级异能者一样，死后会化作灰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刀上沾染的是我的鲜血，青冢已经是最高级的异能者，他怎么可能会真的死啊——

齐七盯着自己手上残留的血迹，他跪在地上，发出像野兽般的嚎叫。

69.

最低级的丧尸和最低级的异能者，在死后会很快沙化，尸骨无存。

前者是青冢一开始猎杀丧尸就得知的，后者是青冢上战场后断断续续发现的，但异能者的升级速度极快，只有极少数的类似于普通人的异能者，才会触发这种被丧尸杀死而沙化，尸骨无存的情形。

总结来说，就是普通人被丧尸杀，普通人转换为丧尸，绝大部分的异能者被丧尸杀，人死尸体保留，可以复活，极少数的异能者被丧尸杀，会沙化。

最后者的情况实在太少了，少到青冢也只见过几例。

青冢有一个隐藏的秘密，他有逆天的异能，但他只是最低级的异能者，他在曙光医院的时候，很顺手地将自己的血肉注入过丧尸的病毒，血肉很快地灰飞烟灭。

青冢没想到的是，齐七也有一个隐藏的秘密，他其实是一个丧尸，一个完全不像丧尸的丧尸。

那没有血腥味的红色鲜血，就是最好的暗示。

他可以用异能，转嫁伤害，但在最后的一瞬间，他听见齐七说，他爱他。

那一瞬间，青冢的脑海里，闪过了与齐七相识相爱的情形，从最初的彼此戒备，到最后的生死相依，青冢想起了多年以前，齐七挡在自己的面前，被刀穿透心脏的那一幕，他停止了体内异能的流转，选择了拥抱死亡。

【我无法用杀死你的方式，换来我生命的延续】

【算了，我选择死亡，谁让我，深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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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后，意识依然存在。

青冢看到了齐七痛不欲生的脸，他伸出手，试图擦拭掉齐七的眼泪，却穿透了齐七的身体。

他看着齐七跪在了地上一整夜，也看到了第二天如往常一样上班的齐七。

齐七对基地所有人的解释是，青冢临时外出探查丧尸的动态，并没有人提出质疑。

齐七扩张了基地的面积，更多的人口涌入基地，青冢看着一张张曾在W市见过的面孔，看着他们顺利地进入到了七十七基地。

他堵在基地的门口，却被一个个丧尸穿透。

人类转化为丧尸的动作，在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被丧尸的血迹沾染，成了新的丧尸。

兵不血刃，无边的黑暗笼罩在这个曾经充满光明的城市上。

青冢看着齐七，看着在悠扬的音乐中，搅拌着咖啡棒的齐七，久违的，产生了，类似于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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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和甄正前往七十七基地，齐风和齐七相对而坐，密室内还有一个灵魂状态下的青冢。

齐风攥紧了手心，斟酌着开了口：“父亲，您杀了青冢，对，么？”

齐七没有说话，神色淡漠地看着齐风，看着他唯一的儿子。

“父亲，您不用太过难过，”齐风鼓足勇气，试图安慰齐七，“您恢复了记忆，不是么，上辈子，青冢就背叛了您，您应该杀了他。”

“我不难过，”齐七甚至笑了一下，话语说得十分诚恳，“没什么可难过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不是么。”

青冢站在齐七的对面，他看着齐七的脸，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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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冢的存在，在时间的打磨下，渐渐失去了痕迹。

齐七成为七十七基地绝对的掌控者，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类，都深爱着他。

他的容颜越发年轻，吸引了无数男男女女，联姻的信笺一封一封地传递，齐七随意地抽了一张，他摸着上面酷似青冢的脸：“就这个吧，我也该，结婚了。”

青冢站在齐七的背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还流淌着血液的破洞，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