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何评价,只是在电话里嘱她保重、等他归来。
至于刘珍的债,贺荣成的处理是将她自贺氏企业除名并让刘曾琪做了炮灰。但这是远远不够的。“情”之一字是老一辈的事,康胜男管不了,但她作为美胜的新任董事长,她管得了“商债”。任谁家的企业在上市的紧要关头被人釜底抽薪都足以称得上是血海深仇了。
刘珍的背后毕竟站着贺荣成,站着贺氏。康胜男明白,以她目前的实力,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就算去向蒋镛借势,他也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只能耐心等待,努力壮大自己了。没关系,她的时间还多、路还长,终此一生,她相信她一定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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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芳母婴挂牌前,蒋镛回来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沉着镇定,笑容温良。康胜男却五雷轰顶,呆立当场。
“嫌我丑么?”他坐在轮椅上笑问。
“你竟一直瞒着我。”她匐在他腿上,眼泪不能自抑地流下。
“老年人也是有尊严的,不能把攻心计搞成苦肉计嘛。”他不以为然道。
“还有几个月?”虽知残忍,但她还是问出。她懂他,知道他这副样子回来,定是手术没有成功。
“两三个月吧。”他伸手,助理递上纸巾,他替她擦拭眼泪。“11年了,哭相还是这么难看。”他又笑。
她如遭雷击。突然就想起了17岁的那个朦胧雨后,他摇下车窗,让助理递上纸巾。那时,她刚哭过,鼻子通红。
原来,她的生日愿望在那一刻就开始成了真。
她抱住他,失声痛哭。
失母的悲伤、迟来的醒悟、求之而不得、得之而将失,种种情绪融在哭声里,哭之不尽,哭之无用。
她的哭声敲打着他的心。他抚着她的头,如同抚着自己的孩子。
蒋镛留下了。
康胜男问他:“你不去陪陪家人么?”
蒋镛说:“他们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而你还没有。”
康胜男摇头:“我也得到了。”
蒋镛便笑:“那是因为我在。”
她便不再多说。对一个近二十年没住过家的男人有什么可劝的呢?相伴的日子已不多,何必那么虚伪呢?虚伪给谁看呢?
人们喜欢歌颂生之美好,排斥死之未知。面对生死,每个人的态度不同,有人豁然开朗,有人心灰意冷,有人偏执激烈,有人惶惶度日。态度体现高度。
蒋镛是在看到康胜男演讲视频前发现的脑中炸弹,酒楼一遇后,他又改了一遍遗嘱。蒋氏的股权全部留给了蒋至诚,名下的大部分动产留给了蒋太太,一部分动产分给了各地的孩子,现金设了基金由孩子们和蒋太太共享受益权。
他回国后将遗嘱呈给蒋太太和康胜男,她们均无异议。求仁得仁,皆大欢喜。
蒋太太来探视过一次。这是康胜男同她的第一次面对面。她哭着来,来时没看康胜男一眼;又哭着走,走时只对康胜男说了一句话——“照顾好他”。
蒋至诚也回来了,白日里陪伴在父亲身边。探病的访客不断,蒋镛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谋划着为儿子铺路搭桥。
康胜男白日里依旧忙碌,只有夜间才会去病房陪蒋镛直至天亮。她依旧守着自己的本份,蒋镛给蒋至诚铺路是人家父子的事。这份势,她没有资格借,也没有能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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