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让我娶余竞瑶。”宣平侯神情未变,唯是沉默了须臾,又轻咳了几声,陆勉赶紧送上茶盏。宣平侯抿了一口,缓声道:“当初也没那么绝对,不过如今来看,不娶是对的。”
陆勉想继续问,宣平侯没给他机会,又开口了:“对余家那姑娘,不要再执着了,她已是三皇子妃,再纠缠下去,有损无益,影响的不仅仅是名声。为父年岁大了,身体每况愈下,侯府以后还是靠你支撑着。”
“父亲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不要多虑。父亲四体康直,定会寿如南山石的。”说罢,陆勉未父亲添了茶。宣平侯淡笑,脸上多了层祥和,“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只望着你记住为父的话。”
陆勉恭谨应声,见父亲欲起,忙搀扶着送到了门外,交到了仆婢的手里。亭安侯直了直腰身,推开了下人,回首严肃望着陆勉,言了一句,“亭安侯那,断了吧!”便踽踽而行,离开了。
目送父亲走后,陆勉回到了房内。父亲的心思他懂,只是有些事,不是理智能够控制得了的。他看了看那只断箭,深吸了口气,如果当时他看到了距鹿不远处的太子,他也不敢确定这一箭会射向哪。
脑海中,太子身下,余竞瑶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再次浮现,转而便是一副失望的神情望着自己……陆勉不是不想为她作证,只是这件事说出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人言可畏,太子必然要受到惩罚,但不应连累到她。
陆勉转身近了内室,在一侧的紫檀博物架上拾起了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握起了一只阳绿并蒂同心玉佩,摩挲着,眼底眷眷情思暗涌……
“子豫哥哥,你看这玉的穗子好看吗?”余竞瑶笑容艳艳,拎着那块同心玉佩在陆勉眼前晃了晃。
陆勉轻瞥了一眼,不以为然,“怎么,又要换?”很怕自己忘了这块玉佩似的,她三天两头地,不是换个穗子就是换个罗缨,乐此不疲。
“你看一眼啊。”余竞瑶扯着陆勉的手腕,不满地翘起了唇,“你看好不好看。”
陆勉勉为其难地又扫了一眼,这一眼忍不住笑了,“难看,这是你做的吧!”穗子参差错落就算了,居然连长短都不一致。
见陆勉笑得欢,余竞瑶娇媚的脸连登时染了绯红,气势却盛得很,扬着下颚哼了一哼。“不是!才不是我做的!”话刚说完,耳朵便红了。白皙的耳廓,在阳光下莹莹剔透,绒绒的,看得人心里一阵痒,陆勉笑意更浓,伸手揪了揪,随即夺了她手里的玉佩替换下了腰间的那块,然后把自己的那块玉递在她的手里。“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余竞瑶看着陆勉,眉眼眯起,像两弯清月,笑得纯澈无暇,合掌握紧了那块玉,点了点头。那天余竞瑶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一直握着那块玉,舍不得放下。这是她第一次将亲手做的东西送给陆勉,之后她果真又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从此这穗子便再没换过,直到她把这块玉退了回来……
陆勉手指轻捋玉佩的挂穗。从这玉被退回来后,陆勉经常放在手中摩挲,穗子捋得次数多了,参差的丝线也都直顺了,一根根地仍是长短不一。只因是她做的,陆勉舍不得修。
陆勉盯着玉许久不放。握在手里的尚且不舍,这印在心里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
“东亭!”陆勉攥紧了手,喊了一声。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着半臂对襟短衫,脚踏青白皂靴的男子走了进来。看上去利落干练。他是宣平侯府的护卫,跟随陆勉多年。
“秦绾那可有何消息?”
“听闻秦小姐病了。”
“余竞瑶呢?”
“皇子妃无恙,只是珲王府的眼线说,狩猎前云济苑闹了蛇,差点伤了皇子妃。”
陆勉心一震,握着玉的手紧了紧,“蛇?”
“嗯,以这个季节和珲王府的位置来看,属下觉得,可能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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