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可是那只是淡却,却并非是彻底遗忘。
贺兰嫣伤害过她,可贺兰嫣却又是她的孪生妹妹。
怨恨纠葛,却偏偏又被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所生生隔开。
薛泽山按住眉心,只感到太阳穴处突突地疼。
良久,他终是恢复了过来,吩咐道:“再去找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替小姐看看,一定要让小姐好起来。”
林虎点头应是。
薛泽山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抬头时,正看见程景寒走来。
他倒是难得见程景寒走得这般急,等他到他眼前时,他的额上已是覆上了一层薄汗。
“阿芜怎么样?”程景寒看向那一层将他们隔绝在外的珠帘,眉头微蹙间是浓浓的担忧。
薛泽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还不知。刚才那位老大夫说,阿芜可能是中毒了。”
闻言,程景寒的眉头蹙得更深,他问:“什么毒?”
薛泽山以无声摇头给了他答案。
一时间,两人皆是沉默。
良久,程景寒方才出声打破了这一份寂静:“三叔,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听了他这么一问,薛泽山是无奈地笑了:“要去则去,问我干甚?”默了默,他看向程景寒亟亟撩帘而入的身影,心下多了几分沉思。
薛平芜仍是昏迷不醒,紧阖双眼。
她的脸色苍白,更衬得她的眼睫浓黑。
程景寒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子,无声守在榻前,只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这般静谧沉静,就到了地老天荒。
渺渺青烟自铜炉里袅袅升起,迷蒙了他的身影,丝丝缕缕,好似九重仙境。
薛泽山缓缓行至帘前,透过其间缝隙看他。
程景寒平日里是多么谨慎细微的人,竟是没能察觉到行来途中还碰落物什的他。
薛泽山无奈摇头,禁不住弯了嘴角。
子书这小子,到底还是没能逃出阿芜的手里,让她给抓住了心。
薛泽山又是一阵摆首,折身离去。
屋内仍旧是青烟渺渺笼罩,迷离朦胧,岁月静好。
程景寒盯着薛平芜的面容,侧脸沉静且专注,面如冠玉,眉眼如画。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的唇畔缓缓扬起一个弧度,无奈且温和。
也是在此刻,他终是拉过她的手,拇指轻轻地在她的手背摩挲,然后,缓缓阖眸垂首,落下如同落羽一般的一吻。
他的掌心是柔软的冰凉,程景寒为这冰凉不由微微愣怔,而后轻轻覆上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将她的手彻底地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直到她的手上染上了他的暖意,他方才将她的手复又放回被子里,缓缓起了身。
停滞片刻,他终是折身离去。
复又垂下的珠帘轻轻晃荡,发出轻轻地清越声响,仿若这静谧之中的微波,搅动潋滟之后,又是归于一片宁静。
其后,又有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被请来,给薛平芜诊脉。
只是,终是无果。
诊脉过后,大夫们都是无奈摆首,以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薛平芜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而他们的心也是一点点地沉入了湖底,沉闷且压抑。
但是,事情总是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货船那边出事了。
程景寒紧蹙了眉,连阖上了眼也难得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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