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哈哈一笑,连称精彩,比喻恰当,十分形象。康明山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陶洁也笑,笑得比较矜持。
孔令培又说:“女人也有五副模样,你们猜猜?”
过一会儿,见没哪个搭腔,孔令培就问陶洁:“陶主席,你猜猜看?”
“我猜不着,也不想猜。”
“康书记,你猜,你们这些基层领导对女人更了解。”孔令培笑着,脖子一扭,又转向康明山。
“我们哪有孔处长见多识广,还要孔处长给我们指点迷津。”
“我也是听来的,不是我的发明啊。女人的五种形象嘛,就是:男人面前像淑女一样;吃起零食来像老鼠一样;上了床像疯了一样;叫喊起来像狗一样;到了高潮像快断气一样。”
“精辟、经典!”这次是康明山首先给出评论。
我笑着对他说:“我们的康书记怕是夜夜弄得村姑们像断气一样吧?”
陶洁笑着抗议:“你们这些臭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看你们那里还像个国家干部的样子!”
孔令培一脸坏笑:“国家干部也是人啊,莫说国家干部,国家领导人也要过夫妻生活么。陶主席,你敢说你就不过夫妻生活?”
陶洁脸一红,不敢再吭声,怕孔令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豉汁鲍鱼仔是最后一道菜,好戏在后头,这道菜果然名不虚传、美不堪言。
鲍鱼仔火候刚好,肉质鲜嫩、柔软、爽口,这是慢火蒸出来的,保持了食物原有的鲜味,豉汁咸淡适中,填一分即咸,减一分即淡,闻之令人垂涎,食之令人回味无穷。
两瓶白酒被我们五人消灭干净,准确地说是被孔、康、林我们三人消灭干净。小李和陶洁加起来不到二两,可以忽略不计。
三个人当中,又数康明山酒量最差,面色先是转成红色,后来又转为白色,再后来就白里泛青,说话语速越来越慢,且渐渐有些结巴。孔令培的酒量让我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这家伙喝酒不上脸,只是额头上不断冒出汗珠,好像喝下去的酒都从那油光闪亮的额头上溜出来了,擦过汗的纸巾乱七八糟丢的一地都是。不采取清空战术,我谷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快结束时,老板过来敬酒,显然是看的是常客孔令培的面子。
这时,两瓶白酒已经见底,孔令培嚷着叫服务员去再拿一瓶“青溪窖”,我看着脸色青白的康明山,对孔令培说,康书记显然是不能再喝了,再来一瓶,只有我们两个包干,孔处长你海量没问题,我林谷也到位了,白酒就不要了,这位老板要敬酒,就拿两瓶啤酒吧。我没等孔令培表态,就唤服务员去外面提啤酒,服务员答应一声就去了。
孔令培就指着老板向我们介绍:“这位老板姓张,弓长张,张老板除了这个酒店,在新民大道还开了一家四星级宾馆,这是我们省城第一家四星级宾馆,张老板是省城餐饮业的龙头老大。”
张老板矮矮胖胖,一张富态的脸挂满笑容,他听孔令培这么介绍自己,忙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全凭孔处长和你们各位领导的关照,混碗饭吃而已。”
孔令培又指着我们对张老板说:“这些都是地方诸侯,是我党校的同学,以后他们在你张老板吃饭住宿什么的,给他们打个折,搞个最惠国待遇。”
张老板忙点头应允:“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孔处长的朋友就是我张某的朋友。”
说话间,服务员一手一瓶提着两瓶啤酒就进来了。张老板吩咐服务员另外拿了六只干净的玻璃杯,亲自撬开啤酒盖倒满两杯啤酒,倒的急了些,黄白色的泡沫炸锅一样溢出来。
刚才孔令培是笼统的介绍,张老板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谁的官职大一些,就探询地看着孔令培,孔令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就指着我说:“这个是林县长,当代著名作家,你就先敬他吧。”
张老板没有敬完的酒,康明山抢过来解渴似的全部包销,说来也怪,康明山喝完这些啤酒,反而更清醒一些,脸色没那么难看,说话也更流利了。
我以为孔令培也会签字挂账,然而没有,是让司机小李付了现金。
孔令培打着饱嗝问大家:“兄弟们姐妹们,难得出来放风,咱们不夜不归,下一个目标是哪里?歌厅茶馆,洗头按摩泡脚你们挑!”
孔令培话音刚落,陶洁就接上去说:“来的路上看见电影广告,好像上映《人到中年》的电影,咱们不如去看一场电影,潘虹主演的,听说还不错。”
我也表示同意,我说:“我也是好久没进过影剧院了,还是在这里读书的时候看过电影,一是没时间,二来也是没伴。”
孔令培接过我的话头:“林县长所谓的伴,应该是指女伴吧?电影院现在都成了谈情说爱的场所,我也是好久没看过电影了,也好,咱们去看看人家谈恋爱也好,哈哈!”
孔令培表现很积极,自己亲自到票房去购票,让我们几个大受感动。
电影已经开演,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银幕上的反光让我们依稀可辨。进了里面,才知道五个人的位置不在一起,三个在左边,两个却又在右边。
黑暗中就听见孔令培很“主动”地说:这样吧,你们三个在这里,也好聊聊天,我和陶洁委屈一下,去右边的位置。
待坐定,我才觉得有点不大对头,这个孔令培难道是故意为之,故意制造与陶洁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难怪那么积极亲自去买票,故意买了“两地分居”的票,原来竟然是早有预谋?更有甚者,孔令培这个家伙早就对陶洁这颗熟果子垂涎三尺,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样想着,心里竟有些酸酸的、空落落的。
陶洁这样的少妇,既美丽风骚,又善解人意,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孤男比寡女多出数倍、数十倍的党校,确实引人注目,和她交好,既可以图一时快活,又不会留下什么麻烦后果。而且我早看出来,陶洁对我已经有那个意思,平时对我的那份热情比一般人又有所不同,单人单间,多好的条件。陶洁这颗熟果子,我是完全吃得到的,只要我愿意,只要我对陶洁的几次暗示主动响应。现在眼看这颗熟果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那份失落在所难免。
 
煎熬中,康明山偏偏仄过头,压低声音饶有兴趣地问我:“林县长,你看孔令培这家伙是不是对陶洁有那个意思?就故意把我们支使开?”
我言不由衷地:“不会吧,也许买票时不小心,没看清,就买了两地方的。”
“哈哈,你当咱们孔处长是二百五啊,是乡下老表啊?他对这些场所有哪里不熟悉的?一发现不在一起的票,立马可以提出换的呀。”
康明山说的这些,难道我会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这样想而已,一经他说破,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本来心烦,康明山还要在那里唠唠叨叨。
“林县长,我看陶洁他们现在可能……”
我就没好气打断他:“老康,陶洁她又不是你的老婆,又不要给你戴绿帽子,你操什么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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