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够无视冬日战士的存在。
哪怕并非生死相搏的任务,他也不容许有人将注意力分散在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
「一直看着我。」
他这么开口道,声音冷得宛如利刃。
林恩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起来。这是冬日战士向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却比其他任何都像是一句蛊惑人心的魔咒。
一直看着我。
当然,我会看着你。直到这记忆再也不复存在,直到有人能够更好的从这命运中保护住你,直到你回到真正该回去的地方。
他从来不奢望能够拯救谁,也没有这种能力。
他能做到的只有在深海中一起下沉。
仿佛从乌云里投下第一缕光线,所有的沉眠的感官在某个瞬间再度复苏。有风吹过禁闭的眼睑,从昏迷中找回自我的前兆,在过去的很多年间他已经对此无比熟悉。
轻轻呻。吟了声,林恩睁开眼,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百叶窗外的光景。
晨光微曦,天刚破晓。
偶尔有汽车的鸣笛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人群的嘈杂,仿佛整个世界的善意,为他打下依然活着的证明。
撑起身子,慢慢从床上坐起。直到这时,他的思维才如同生锈的齿轮般慢慢转动,所有该有的感觉回归,重新恢复到敏锐的峰值,让他能够捕捉到同一个空间中两种极其相似的呼吸。
林恩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巴基从角落转过身。而他面前则是右手被拷在暖气管上的冬兵,左边的金属臂耷拉在地板上,低垂着头,依然没有醒来。
“……你把他怎么了?”
就算不去询问,也知道时间过去了肯定不止一个小时,正常的麻醉剂肯定不可能让冬兵昏迷这么久,他对此确实有点好奇。
“我把他打昏了。”
语气很是理所应当,巴基在腰间摸出林恩扔给他的手表,又重新扔了回去。想了想,继续补充道:“他醒来过,三次。”
“所以?”林恩忍不住睁大眼:“每次你都重新再把他打晕?”
似乎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巴基很快点点头:“比麻醉剂有用。”
林恩:……
明明是这么惨绝人寰的事,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好吧,你开心就好。”
挣扎着从简易的行军床上下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除了绷带扎得特别丑之外没什么问题。林恩蹒跚几步,走到冬兵面前,想蹲下身仔细去看,却在半途被男朋友一把拦住。
“危险。”
巴基用出的力气不小,差点让林恩直接栽到自己腿上,却并没有碰到任何一处伤口。撑着他的肩膀稳住身子,林恩回头看他一眼,倒也不反驳,只是耸耸肩,顺着男朋友的意思又重新在床沿坐下。
“他有说些什么吗?”
余光瞥见墙角随意扔着的装有血清的保险箱,林恩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即便被掩盖在一如既往的平静下。
“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站在了林恩和冬兵之间,巴基又点点头:“他问我是谁。”
意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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