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话脸上一红,低下头捏着帕子道:“香莲才不要订亲出阁,香莲要在祖母身边尽孝。”
“香莲丫头,祖母知道你孝心可嘉,但怎么着也不能妨碍了你的终身大事。”郑老夫人笑微微的望着郑香莲,这个孙女怎么看怎么可心,英国公府聘了她去可算是看准人了。
“祖父,祖母,最近孙女听说荥阳有个归真园,里边有各种奇花异草,那园子还可租借做游宴之用,我们何不去那园子里瞧瞧?”郑香枝见着郑老夫人眼里全是郑香莲,心中更是嫉妒,嘟了嘟嘴:“每日呆在府里头,不如出去透透气。”
“香枝丫头,你这样说便不对,哪有大家闺秀总惦记着往外边走?”郑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再说了,那归真园再好,又比得上咱们园子里的景致好?”
郑大太爷此时却睁开了眼睛,朝着郑老夫人摆了摆手:“夫人,此言差矣,虽然咱们园子里边景致好,可去乡下走走倒也别有一番味道。你瞧这桃花,便是归真园里出来的,你在别处可见着这样的桃花?如此精致小巧,摆在桌子上头瞧着都喜人。”
郑老夫人听了郑大太爷这般说,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只是笑道:“老爷是想着那田园风味了呢,那咱们便派个管事先去与归真园商洽一番,挑个好日子,一道去那乡下走走瞧瞧。”
“唔,就这样罢,你派人去处置便好。”郑大太爷点了点头,眼睛望向那株桃花,有着一种悠然的向往:“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走在路上不见俗世凡尘,只闻鸡犬之声,这样的生活才是惬意呢。”
郑大太爷以前也曾是朝堂重臣,十七年前,因着郑嫔落胎的事情,郑大太爷与陈国公府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了一回,可皇上却不敢动陈皇后,只准了她自请出宫持斋为皇嗣祈福,陈国公府依旧富贵荣华。郑大太爷当时心中不忿,一气之下递了个折子求回乡养老,本是想拿这个来要挟着让皇上重视郑家,没想到皇上竟然顺水推舟的准了,只是在他回了荥阳后不多久便将郑嫔的分位升到了妃位,后来又升成了德妃。
遭了这事情,郑大太爷心灰意冷,回到荥阳以后闭门不出好一段时间,只是在家中饮酒吟诗,哪里的不去。直到后来郑大太爷的父亲过世,族里少了一位族长,众人皆推举了他:“你是大房长子,素日在族里颇有威名,女儿又是宫中的德妃娘娘,这族长不由你来担任还有谁更适合?”
郑大太爷就这样半推半就的担任了族长的职务,虽然心里对朝堂依旧向往,可已经挂了个挂冠休闲的清名,也不好意思让女儿郑德妃向皇上请求再让他出仕,只能专心致志经营族里的各项事务。
虽然赋闲在家,郑大太爷却始终关心着时政,几个儿子都在朝堂任职,所以对于这大周形势也是了如指掌。现在大周朝堂关注的最重要的问题便是皇上膝下子息空虚,别说皇子,连个公主都没有。十多年前,有几位嫔妃曾经有过身孕,可都莫名其妙的都落了胎。从那以后,后宫便连一个喜讯都没有传出来过,朝堂上下都在暗地里猜度,不知道这里边究竟有些什么古怪。
宫中也曾有嫔妃传出过喜讯,那说明皇上不是不能生育,可为何后边十多年里竟然颗粒无收?虽然也有大臣将矛头指向中宫陈皇后,可却没有什么证据能表明皇上无子是陈皇后所为。早些年,皇上每年都会选几个们名闺秀进宫,后宫里头住得满满登登,可是却依旧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过了十多年,或许皇上自己都厌倦了,这几年里再没有挑选过贵女入宫,整个后宫一派死气沉沉的模样,妃嫔们连争宠的戏码都懒得演了——连子嗣都没有,再争宠又有何用处?
今年开春有不少臣子联名上书,请皇上广选嫔妃充实后宫,看看有没有人能为大周皇室开枝散叶。皇上被那奏折上激烈慷慨的陈词所鼓动,朱笔一挥,采选的圣旨便到了各府各州,让那些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挑出适龄女子将名册报送上去,届时由皇上亲自挑选入宫的贵女。
荥阳郑氏因已经有德妃在宫里,遂免了这采选的名额,郑大太爷听说其余世家都在忙忙碌碌的挑选家中最美貌的女子,特地请了从宫中回乡养老的教养姑姑来指导,不免摸着胡子嘿然一笑:“都是为着这名利忙碌罢了,还不如我这般自在,赋闲在家,舒适自然。”
口里虽然说得轻松,可郑大太爷的一颗心却像是被猫爪子挠着一般,格外难受,想着在深宫里的女儿,不由得连连叹气,这次又有不知道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女儿的恩宠恐怕会更稀少了。
郑大太爷瞧着几个鱼贯而出的孙女,心中感叹,若是皇上这次恩准郑家再送女儿进宫,那也还有些希望,挑个才貌俱佳的送去,帮着郑德妃巩固地位,同时也能借助郑德妃的势力自己慢慢往上爬。只是皇上似乎并不愿意见郑家的势力扩张,所以这次下旨的名单里没有荥阳郑家。
“罢了,罢了。”郑大太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早就远离朝堂,还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既然自己多想也无益,不如就在家里安心休养,享享儿孙福便好。“过几日咱们去那归真园瞧瞧看,到外头走走总比关在这屋子里头要强。”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只觉得那茶已经冷了,将那冷茶慢慢的浇到了矮脚桃花上边,瞧着一片片茶叶粘在树枝上,就如残缺了的树叶般,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
赤霞山的山脚处热火朝天,一群汉子正在挥汗如雨的修筑着围墙,郑香盈带了小翠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往山脚下看。瞧着那围墙已经起了矮矮的一层,郑香盈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活,过了不久,这里边就该面目一新了。
“姑娘,前边好似是鲁妈妈来了。”禄伯坐在马车前边的木板上头,瞧着迎面快步走来了一个穿着浅青色的身影,瞧着那走路的姿势便知道那是鲁妈妈。走得近了些,便见她额头搡亮闪闪的全是汗珠子,一双脚就如不沾地般跑得飞快。
“鲁妈妈,什么事情这么慌张?”郑香盈掀起马车帘幕,瞧着鲁妈妈用手撑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有些奇怪。鲁妈妈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是个做事沉稳的人,怎么今日便成了这般模样?
“姑娘,大房派了管事过来,说要来归真园赏花,要商定个日期,我让他在园子里头等着,先来问过姑娘的主意。”鲁妈妈拿着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大口的喘了两下气:“咱们接不接这生意?”
“接,怎么不接?”郑香盈笑微微的开了口:“只要他肯出银子,我便愿意让他们惊园子,咱们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可是……”鲁妈妈有几分犹豫:“姑娘难道便不怕大太爷知道这园子是你的?”
“若是咱们归真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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