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银泷这样答着,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她的病,太医是看不好的。”
“是…”冰绡告退出门以后,银泷伸手抚在我的额上。平日里她总让我觉得冰凉,被她抱在怀中的时候尚且是一阵清冷。此刻抚在我额上的手心却是温暖万分,我眉间微微蹙起,睁开了眸。
“明儿,你梦见了什么?”她唇畔勾起浅浅的笑来,眸中溢满了温柔纵容,低首看向我,仿佛寻常问早一般。
只是寻常的时候,我都不大理她的,我以前很少同银泷讲话,但她从不在意,问我不答,便在那里猜,猜完以后还要将她梦见的事物统统告诉我。若是早上的时间不够她讲,晚上回来以后,她还是要继续讲的。
我抬眸,深深的看向她一眼,甫而移开目光。
“你。”
“是该梦见我,总是只有我梦见你,未免让人失落。”她这样说着,手心轻轻贴上我的面颊。
“明儿既是梦见了我,那定然是个好梦,明儿不如讲来同我听一听。”
我淡淡的阖了眼眸,唇边带出一丝笑意,开口说着:“我骗你的,我什么也没梦见。”
声音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已虚弱到气若游丝。
银泷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看见她眉眼深处的思量。
但她依旧温柔看向我,低低笑着,言语间全是宠溺,她说:“那这便要记下了,明儿欠我一次梦,日后还需补上。”
我一笑,不置可否。
只不过是转念间脑中再次陷入混沌,耳畔频频响起阵阵嗡鸣声,扰的人心绪混沌。
眼前光景被笼上一层水雾,开始逐渐变得模糊。
冷,彻骨的冷,由心而生。
“你为何跟来?”
少女清亮的声音一下子将雾色驱开,视野一下子明朗起来。银泷就站在我身前,彼时的她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双眼眸深黑似墨,白皙的面容上尚且染着青涩,她眉眼初开,已能看出几分摄人的美好来。
“你在害怕?”她声音突然提高,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凑近些过来,那对亮似星辰的眼眸中是藏不住的兴味,她笑着,几分恶劣:“听说这里,有好多凶物猛兽,尤其爱吃金灿灿的东西。”
言罢她身子向后倾了些,我方才看清楚,她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已有几处破损与缺口,肩胛处更是沉着暗红色的血迹,她竟是这般小的时候便已经经历了狼烟战场?
心间疑虑,却看见银泷有些慌张的看过来,手足无措的模样,我听见她开口,有几分着急,她说:“你别哭呀,我可见不得你这样的小姑娘掉眼泪。”
说着这话的银泷,自己也还是个小姑娘,我有些好笑,却见她一脸认真的开口,墨色的眸子中便如冷泉映下流华,明亮耀眼的灼人。
“你若是害怕,牵着我便是。我会保护你。”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银泷,单纯,无忧,明媚,褪去戾气和总是萦身的那股隐忍着的忧伤,她是这样的风华逼人,我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
忽然间眼前场景再换,烈火吞天,一声至美却凄厉的鸣叫在我耳畔响起来。是银泷,她执剑奔来,身上衣裙被鲜血染红大半,墨发在火色中张扬,我看见她那平日里清冷的面庞上尽是绝望。
我忽然忆起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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