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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致远直接带着顾毓铮去商店买了新衣服换上。顾毓铮一边嘴上嘀嘀咕咕“这么舍得花钱，还准备得如此充分，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啊。家里的礼服明明还有，干嘛又要破费去买。”另一边手上换衣服的动作却是没停。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很多相处模式都已经成为了习惯，她一点都不担心安致远有什么不良企图。

至于安致远的回答？眨眨眼混过去就好。他就是想看到喜欢的女孩开心，带她吃好吃的、买漂亮衣服、听音乐会，只要她高兴，他就高兴。

夜幕降临，两人手牵着手进了剧院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没多久音乐便响了起来。

悠扬的乐声里，顾毓铮渐渐陶醉于其中，而安致远陶醉在女孩欣赏音乐时的表情里。

多么美好的一刻，守在你身边的人是我，陪你开心的人是我，保护你的人是我，如果有任何难过，抚平你的悲伤的还是我。

他想，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蠢呢？管他什么爱情友情亲情，想要一直在一起就已足够，就想这么牢牢地占据你身边的位置，维护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陪伴你余下的所有时光。

剧场大厅里，指挥在卖力地挥舞手中的小棒，演奏者们全部心神投入在手中的乐器之上。场内的听众或聚精会神地欣赏，或眯着眼睛不懂装懂地暗地打着瞌睡，而他，注定要辜负这一场动听的演奏。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少年光是为了克制内心澎湃的情感已经花费掉所有的力气。

不，就算是力气用尽、心疲力竭也无法让他完全平静下来，当《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的铿锵之声响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在胸腔中不断蒸腾。《命运》，命运！

第一乐章的敲击声不单是敲响了生命的大门，也是在不断敲打他的内心。不，不想仅仅是这样陪伴她，不想仅仅是无言地默契相守，他也想得到对方一声明确的答复，想要和对方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不由自主地拉住顾毓铮的手，紧紧握住，本来并没有准备好的告白脱口而出：“我爱你，你爱我吗？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耳畔的生音打断了正在进行的音乐，顾毓铮疑惑：“你在说什么？”欣赏演奏的中途不应该说悄悄话，但刚才听到的声音似乎不应该被打断。

看到她转过来的头，安致远之前的忐忑忽然全都消失，在《命运》的敲击声中，他的表情重新变回舒缓与平静，他认真地看着顾毓铮的眼睛，小声而认真地再次说了出来：“我爱你，你爱我吗？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这一次顾毓铮听清楚了，也呆愣住了。

她的眼中有他认真的身影，她的眼中还能看到他的眼中有着自己的倒影，倒影里的倒影，影与影，互相交缠。

“好。”她道。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收回已经出口的话却又犹豫了。为什么要收回呢？

耳边，交响曲第二乐章适时响起，低音提琴发出深沉、优美的低音，如一首抒情的诗歌在耳畔回荡，时光仿佛倒流回初遇的那一刻，小小的女孩，矮个子的男孩，坐在共用的一张书桌前。十年了，共同学习、共同生活，携手同游、共寻理想。如今回顾这一切，留下的唯有岁月静好。

为什么不和他一直在一起？过去的十年，他们过得很好，经后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们也会过得很好。

音乐在演奏声中逐渐变得热情，少男少女的心随着音符跳动，如曲中表达的豪迈战意，这一刻，他们对爱情、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信心。

情感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几天前刚被点醒时候的激动在得到回应的现在衬托得毫不起眼。幸福的感觉无法压抑，他已经等不及散场，只想背上自己新出炉的女友去广场上跑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