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歌早已适应了萧沉渊那些甜言蜜语,也不当真,只是瞪了他一眼:“你也多穿一些,要是冻到了就不好了。”
萧沉渊点点头,眉目含笑:“都听夫人的。”
等萧沉渊披上外衣,他们两人才一起上了马车入宫,去梅园。
他们这样一番耽搁,也算是去的晚了,梅园里头已然坐了不少人——皇帝、杜云微、燕王、成王都已经到了。
皇后依旧没有出席,只有皇帝一人坐在上首,边上的位置空着。杜云微便坐在皇帝右下首,见到姗姗来迟的易雪歌和萧沉渊,便扬起笑容站起身迎了上去。
杜云微今日穿的乃是一身天水碧色的细棉衣裳,边角用细线绣着一朵朵的西番莲,裙裾拖曳于地,远远瞧去仿佛那裙裾的一端被隐匿在那花丛之中。她本就冰肌玉骨,那衣裳上的浅浅一点绿色,于在梅树之下犹如露水一般清透,使她整个人更加的清雅出尘,宛若仙女。
“我本来还担心你怕冷不会来了。”杜云微执起易雪歌的手,语声温温,“那我一个人就要闷坏了。”
她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暗暗的用目光打量着萧沉渊。因为她久居深宫,中间又养了许久的病,便是重阳宴上也不曾出席,此时倒是第一次与萧沉渊见面。
这一刻,有微风自梅花树的树梢轻轻掠过,细雪从幼嫩的花叶上滑落,花香脉脉。冬日只有一点余温的日光之下,杜云微看着萧沉渊与东华太子甚为相似的五官和轮廓,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色,微微有些晃神。
萧沉渊倒是平静一如往日,微微欠身行礼,只是唤了一声“太子妃”。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杜云微的心忽而一跳,不由自主的深深的看了眼他。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她心里的人从地下活了过来,活生生的站在阳光底下,站在她面前。她不自觉的露出自己最温柔甜蜜的笑容,语调不轻不重却仿佛是露水从花蕊里滑落一样的柔软芬芳:“皇弟久居云州,怕是耐不住这京中苦寒,身子可是还好?”
“无事,”萧沉渊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仿佛笑了一下,侧头去看易雪歌,那目光犹如清泉潺潺而下,“王妃一向对我的事情很是关心。衣食住行样样上心,臣弟的旧疾亦是好了许多。”
杜云微垂下眼,语调似乎滞了一下:“那便好。”她柔声说着话,手心处却印了几个淡淡的指痕。
她想:不仅是容貌像,他们看人的目光也是如此相似。
萧沉曜不是待她不好,可是他却从未待她更好。他看她的目光一如看一朵美丽的花,花开花谢皆由它意,有欣赏有尊重却没有爱意——他将她看做妻子而非爱人。那样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使她一次又一次的走在疯狂与理智的边缘。那么多的人,哪怕是成王、燕王一类的所谓长者,看到她的美貌时也会为之惊艳,忍不住多看几眼。可是,她的丈夫却视若无睹,那么,即使她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呢?即使有无数的人为她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她的丈夫,她心上的那个人,世上唯一能够与她匹配的男人对她的美貌毫不动容,她怎能不发疯?
萧沉渊看她的目光一如当初的萧沉曜,或者更冷。然而,他看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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