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粉红色的毛团团整个球都炸了起来,一下子从纸盒里跳出来,跑到投影下面,用嫩嫩的翅膀去戳投影,叫声很愤怒。
“他这是不满自己的黑历史?”祁景言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那小鸟的后脑勺上点了一下,平衡保持不好还非要上蹿下跳的小东西一个站不稳,“啪”地一声栽在桌子上,呆滞了三秒,然后发出一阵更为愤怒尖锐的“叽叽叽叽叽叽叽”。
梅根夫人带着一点责怪的表情看向那男人:“嘿,祁,这可不是对待一只婴儿小鸟的合适方法。”
“我很抱歉,夫人。”祁景言立刻正襟危坐。
梅根夫人被他逗笑了,轻轻摇了摇头:“科尔应该还没有办法分辨出来照片。它只是把它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当成了另一只胜遇鸟宝宝。小鸟都有争宠的心理——胜遇鸟在这一点上格外明显。一对鸟夫妇每一年只会孵出一个孩子,小鸟看到别的小鸟出现在旁边,会有不安全感。”
她说着收起了照片。
幼嫩的雏鸟好不容易从桌子上挣扎着站起来,挥着粉色的翅膀气势汹汹地想要找“敌人”单挑,原地转了两圈却都没找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一副困惑的样子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傻鸟。”艾伯特先生慢吞吞地咽下最后一口咖啡,伸手将那团小东西推给夫人,“梅根你陪着它玩儿吧——两个小子,陪老头去转转?”
莫一笑和祁景言对视一眼,心里的念头都是两个字:来了!
他们昨天就感觉到艾伯特夫人的引荐有一定的用意,多半是和卡尔·艾伯特的新片有关。现在,他们终于有了些把握。
至于到底是谁能获得这个机会……各凭本事就是了。
.
卡尔·艾伯特慢悠悠地带着两个年轻人在灌木丛和草地之间转悠着。这里离珍珠湖不远,能够听到属于胜遇鸟的长长唳鸣。
“祁,你这两年拍了些什么?”
祁景言这样的人,在他的这个问题面前,竟然感到了紧张。
“……《零》、《生死速度》、《飞蛾》、《没有英雄的时代》之类的。”
“我听到好几部一听就是大片的名字。”老人深蓝色的眼睛打趣地望着他,“我还记得你在《月光树》里的样子,那个男孩,我看到的时候就在想——这个角色,正在说着话的这个男孩,不是演员,说的不是台词,他是桑托斯本身。”
很多文艺片喜欢制造一些矛盾和荒诞。在《月光树》里,有着标准华夏脸孔的男孩,有着一个异域风情的名字,桑托斯。
“他们都热爱你的《长庚》,那当然是一部再好不过的作品……可《月光树》才是我心里,让你配得上那么多个影帝——全奖影帝——的作品。”老人感慨着,声音里有一种激动,一种怀念,“导演给了你故事的内涵,但是桑托斯——我甚至不觉得那是你,或许你在饰演他的时候获得了上帝的指引还是什么的——他给了这个故事无限延展的外延。暧.昧而无处安放的焦虑,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充满了压抑冲突的肢体语言……哦,当然要感谢贾的镜头语言,他几乎是在用吟诵十四行诗的方式在拍摄你。每一个分镜都是一场歌颂,我看得几乎要跳起来呐喊。”
他停止了激动的表达,忽然扭过头来对着祁景言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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