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陆景然走在前面,沈昊跟在后面,只是现在距离,很近。
两人俱是像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之间气氛默然却有着无言的欢乐。
就这样,两人在雨中摸索前进。
雨下得更大了,阴风阵阵。
沈昊在后面注视着陆景然,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沈昊的预感一直是很准的,在外地漂泊的时间里,曾多次救了他的命。
前面的陆景然正在探雷。
沈昊定睛一看,那是真的地雷!
这一刻,沈昊想了很多,李修梓血肉横飞的死亡,陆景然偶尔扬起的嘴角,昨天那个温柔的夜晚……
沈昊爆发出了平时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在陆景然惊愕的眼神中拥抱住他,转身,笑得温柔极了,身后是耀眼的火光和震耳的爆炸声。
陆景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像是失了魂魄,呆呆地看着陆景然。
直到空气里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孔,是沈昊的血!
陆景然惊醒!
视野所及一片狼狈,可是陆景然只看得见沈昊,他已经昏迷,只是仍在紧紧地抱着陆景然。
陆景然的双手已经染上鲜血,他全然不顾,喑哑着嗓音呼叫沈昊。
可是,沈昊还是不醒,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陆景然已然绝望,毫无反应的沈昊手指微动。
“哎,我还活着呢。”沈昊苍白的嘴唇勾起,陆景然发誓只是沈昊最好看的一个笑。
陆景然看着沈昊有了意识,自己终是从绝望的境地里有了点清醒,绽放了最大的笑脸,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沈昊身上,背起沈昊走回去。
雨越下越大,道阻且长。
“沈昊,不要睡!”
“景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你,那得多可惜。”
陆景然没有接话。
“你知道吗?其实我,我觉得自己,以前,老幼稚呢!老是,拖累你!”沈昊仍在继续说道。
“才没有。你很好!”陆景然忍不住回答。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其实,我之前不是,不是故意,和你作对的,就是想,要你看得见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
“哎,景然,雨水,也会变热!”沈昊感觉有水珠溅到手背,微热却烫人。
陆景然默默流泪。
“沈昊”
“我在。”
接下来的一段路,偏僻的树林中一直回响着这段对话,声音在庞大的树林中显得微弱,却盖过世间一切声音,清晰可听。
两人一个在努力地确认着对方的存在,一个在努力地让对方确认自己的存在。
陆景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了多少路,最后,到达了校医院。
背后的沈昊已经半昏迷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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