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咏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起,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看到来电号码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是方舒。”他说,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
“朱先生,你好,好久不见。”电话那头传来的低沉声音让我的脊背发麻,是海因里希斯。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弟弟呢?”
“他在我这里,放心吧,他现在很好。他用我的秘密威胁我……可笑的是,他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我也可以以盗窃的罪名起诉他,那会毁了他一生,但我不会这么做,他现在很好……”海因里希斯的声音平静,但语气中微微透出一丝兴奋……让人毛骨悚然,“你们可以看看他。”
下一刻,屏幕上出现了凌的身影,那的确是他,衣衫不整,脸上隐约可见被殴打的伤痕,他跪在床上,一副手铐将他的手腕固定在床头。他怒视着镜头的方向,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愉悦的笑,“看着这里,不要那副表情……难道你不想和你哥哥说句话吗?”
凌用力咬着下唇,好半天,他终于开口,用苏州方言颤抖着说:“阿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他的反应显然没有让海因里希斯满意,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随后响起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他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屏幕上,面泛潮红,牙关紧锁。
“别那么做……海因里希斯先生……”泪水从他脸上不断滑落,他的语气渐渐变成哀求,“求您,别那么做……海因里希斯先生……”
海因里希斯低沉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令我不寒而栗,这个疯狂的天才似乎对这样的折磨情有独钟,那个一直不肯向他低头的年轻人终于哭着哀求他放过自己……
“够了!”咏怒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弟弟!”
“我要你们出现在我面前,”海因里希斯说,“立刻。”
电话挂断了,房间里一片寂静。
车子在滂沱大雨中向着海因里希斯家的宅邸驶去,咏紧紧咬着下唇,在目睹了那一幕后,我想他此刻最想做的事一定是将海因里希斯碎尸万段。然而,眼下的局面是,我们面对一个智力超群的对手,他手中有人质,除此之外,他有很多种办法让我们一瞬间丧失一切。而我们手中握有的筹码……正如他所说,我们知道了他的秘密,却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中,他低沉而兴奋的声音再度在我脑海中响起:
“他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我也可以以盗窃的罪名起诉他,那会毁了他一生,但我不会这么做,他现在很好……”
——盗窃?这么说凌做了类似于盗窃的行为?
我在路边停下了车,面对咏疑惑不解的眼神,我说:
“让我想想,也许我们还有别的牌可以打。”
8
海因里希斯家族的宅邸环绕在一片灌木丛中,这座上世纪二十年代留下来的建筑在经过数次改造以后依然保持旧貌,然而在这场大雨洗礼下却宛如神话中恶魔的居所。
我按动了门口的答录机,很快,铁门开始往两边移动,金属与卡槽之间响起碰撞声。在我以往造访这所宅邸时,出门迎接的通常是凌,但今天,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你们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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