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退出帐外,还将帐门捂得严严实实。
两位护军原本喝了酒,微醺着面色,眼下却是都憋成了肝色。
邓骘双指扶颚,食指磨了磨下巴:“你二人这长相,委实是上不了本将军的榻的。”
帐外传来数人强忍后的稀落的低笑。
两位护军耷拉着头,好不尴尬地走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帐外守夜的兵将。
邓骘也是轻笑着摇摇头,吹熄了桌上的灯。刚起身,却又听到门外稀落的脚步声。
一只手刚掀起被子的一角,回过头,看到陈护军也顾不上通报,急匆匆地冲进了帐内。
看到他的神情,邓骘的眼猛地危险地眯起。
“将军!”陈护军行着郑重的军礼,沉沉叩首道:“西境……怕是要起乱了!”
捏着被褥一角的手,猛地攥紧了。
门帐开着,冰冷的夜风灌进来,吹拂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利刃一般的眉眼。
-
雒阳。
温室殿。
刘肇生生碰倒了一侧的酒樽,酒水汩汩流了一地,沾湿了地上安顺公主的一角衣袖。
酒水涟漪,倒映着玄色的身影,屹立在这堂皇的大殿中。
“陛下!”安顺公主再行一礼,“羌人之祸此时不平,陇西一带三郡都岌岌可危,皇兄的兵马……”
“皇姐莫急。容朕……再行想想。”刘肇单手扶额,却听到殿外传来一声通传。
“千乘王之兵不可调!”邓绥的话掷地有声,走至刘肇面前,气势凛然地行了一礼,说道“便是陇西往内再波及三个郡,又何及雒阳都城半分重要。纵然殿下旧母一族皆是安顿于西境,又何至于乱方寸至此?”
邓绥一句话戳中了安顺公主心中的逆鳞。
她缄默了片刻,只能再望向刘肇:“陛下……我母妃去得早,唯一嘱咐我的,便是要看顾好舅父一族……陛下,论辈,那也是您的表舅父们啊……”
刘肇心口,猛地一窒。
“既是享了这国戚荣华,又怎地便不能为国献身?”邓绥望着安顺公主,“殿下,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仅仅是要将千乘王的兵马调去西境便这样难吗?!”安顺声音中喊了几分怒,几分悲,似是要哽咽一般,“这雒阳城中,单凭一个阴氏还能搅弄得起……”
“陇西一带离皇城千里万里之遥,即便是千乘王的兵马赶到,什么境况你怎的会真的知道?!”邓绥眉头紧紧皱起,“如若那境驻留军视而不见,甚至于,甚至于耿家……”
安顺公主猛地似是明白了邓绥的弦外之音。
不可能。
就算……就算是故意掀起边境动乱,又如何能……能在御敌之际残杀本国兵卒。
安顺公主想起了耿峣凛然偏偏的模样,用力地摇着头。
“窦家,不也是陛下的舅父吗。”邓绥的话,如同冰锥,刺进她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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