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嘉欣背靠在门上,手臂上还残留着方言的温度。
四年前离开她的时候,莫嘉欣记得自己特意去方言家小区外等她,陪她坐8路公交车回学校。
方言在前排看着窗外发呆,莫嘉欣在后排看着她发呆,看她脑后新长出的头发打着卷儿耷拉在脖子上,看她脸侧淡黄色的绒毛和肉嘟嘟的耳垂。
到站了,报站广播放完了两遍,方言才急匆匆地跑下车,车门突然关上、车发动起来,方言突然回过头来,恰巧与探出头来张望的莫嘉欣,四目相对。
色彩斑驳的枫树下,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天然流露出一丝好奇,看到有人看她,居然勾起嘴角向那个满脸悲伤的女孩挥了挥手。
对于方言而言,那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意外,对陌生人的一种善意;对于莫嘉欣而言,那却是真正的离别,只知去路不知归途。
最后一排的男孩站在奶奶腿上,看到窗外的方言,他跳起来挥动着手臂大声喊:“再~见!爱~你!”奶声奶气地的台词逗笑了众人。
莫嘉欣却只是望着渐行渐远地方言,在心里默默地描画着她的轮廓,不断重复着:再见,爱你。
那一次的分别属于莫嘉欣一个人,方言只是意外的参与者,今天的分别却像是在莫嘉欣的骨血里抽离出方言的印迹,让莫嘉欣疼得难以忍受。她也想拉着方言的手站在她的父母面前,告诉他们只有我能让她幸福,因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爱她。
可是莫嘉欣不能,她要把眼睛治好,要照顾好王哲,她要先做到这些才能有爱她的权利。
就好像她准备参加一场考试,每次都是走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忘带了准考证,根本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无论她做了多少套试卷,复习了多少遍,等待了多长时间,永远得不到那个爱她的资格。
常常打零分的历史,她也决心跟方言说清楚了,可是却发现这门课即便能拿满分又怎么样,还不是走不进考场。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方言发来的微信:你阳台上的衣服和背包都被我拿走了,改天再还你。对不起,我替我妈道歉。嘉欣,我要去xx县待一年,我不说等你,可是你也别那么快说放弃,好不好?求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你父母犯的错,你不要都自己扛着,不确定未来也还有我。
莫嘉欣用手握拳捶了捶心脏位置,她觉得那里要坏掉了,心里酸的辣的甜的灌了很多。
她以为自己今天这样不加掩饰地陈述那件往事,会让方言害怕甚至厌恶,那个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女人,总是有着超出她想象的张力。
真实是丑恶的,她没有真的谋杀自己的父亲,但是她动过那个念头,想借赵力强的手杀了他,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真的死了的时候,莫嘉欣觉得自己有摆脱不了的罪恶,强烈的负罪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早就已经把自己同凶手划上了等号,也许她从来都认为自己不配幸福,却还是渴望着那个对陌生人尚且能挥手告别的女孩,渴望着她的一切。
莫嘉欣强打起精神,从柜子里拿出行李箱,把衣物卷成筒放进箱子里。她得走了。
如果再见方言一次,莫嘉欣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离开。
她已经决定在供桌上贡献上自己,过往的负罪感和现在的内疚感交织在一起快要勒断了她的咽喉,两条人命已经够了,让上一代人的互噬到此为止吧,如果需要她会留在美国照顾王哲一生。
莫嘉欣去洗手间拿常用的保养品时,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脸上那个赵力强留下的伤口几天前已经拆线了,她用手掀起防水纱布扔进垃圾桶里,一个肉粉色的伤疤非常整齐的在她的脸侧留下了一道弯曲的痕迹。
她的脸就像一个开线后重新补过的娃娃,那细密地针脚还清晰可见。可她的心呢,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补过,也许只需要一个方言。
两天后,方言做梦也没想到,莫嘉欣居然不告而别了,当她的飞机划过天际的时候,方言正在办公室签支教协议,虽然对个人是献爱心,但是毕竟是配合公司CSR(社会责任)部门展开的公益行动,所以有些注意事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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