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脖颈蔓延到脸颊。
也还好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程夫子与祝英台等人的身上,不然以他们两个这等亲密站姿定会引来些不怎么和谐的猜测。
“梁山伯,祝英台,你们藐视书院规矩,不敬夫子,本席罚你们————”程夫子高声宣布道。
还好在夫子将惩罚措施说出来之前苏方慕摆脱了那只手,也挣开了马文才的桎梏,从人群中快步走出,提高音量道:“夫子,学生有话要说……”
程夫子说话时被人打断了自然是极恼火的,胸口狠狠起伏了两下,不过他见站出来的是苏方慕,难看地脸色稍有缓和,竟还回了她道:“说!”
也不知怎么的,他见苏方慕站于人前,眉眼温润,举止端方,给他清风拂面之感,让他心底里的那股燥意登时消减了大半,火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大了。
也亏得苏方慕不知道程夫子心中所想,不然铁定会感慨句————原来这也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此刻,马文才却是在盯着他那被咬了的手掌,心中怒火滔天。倒不是因为苏方慕将他咬伤,而是苏方慕居然为了那两个人把他给咬了!他缓缓收回手,钻成了拳头老老实实的垂于身侧,也没管那排深深地牙印。他那阴冷的眸光扫过梁山伯和祝英台,让这两人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而后那眸光才回转到苏方慕的身上,霎时柔和了下来。
“夫子,您要罚他们没什么,可也得顾着些自己的身子。您看您目有赤色,干涩异常,这可非身体康健之表征。若是还有头痛、胸闷、口苦、耳鸣等征兆,那……”苏方慕正了正面色,肃然道。她的声音清冽如泉,吐字清晰且缓慢,说话时候理据俱存,让人不自觉的开始对她交付信任。
“会怎样?”程夫子哪里还有心思去惩罚梁山伯和祝英台呢,苏方慕刚刚说的那些症状他全有啊,怎么能不悬心呢!他急急冲了几步,来到苏方慕的跟前,慌忙发问。
“这……还需我为夫子把把脉再说。”苏方慕道。
“夫子,梁山伯和祝英台不罚了吗?!”眼见着夫子要随着苏方慕离开,秦京生不甘心的开口提醒道。
“不知轻重!”程夫子狠狠瞪了秦京生一眼,斥道。
秦京生也是个傻的,他还以为他的那点小算计别人看不出来呢,其实夫子心知肚明,之前是因为要借他的口打击梁、祝二人才没开口斥责的。可现在夫子正忧心自己的身体呢,哪有心思听秦京生在这里搬弄是非,心生不喜那是极正常的。
“哈哈,真是活该!”夫子走后,王蓝田先拍手叫起好来。他心里记着呢,昨日秦京生先是巴结自己,后来见马文才势大又贴了过去,可恨。
荀巨伯嗤笑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倒是之前跟秦京生走得近的两个笑出了声,还说什么自取其辱之类的话。
来书院读书的第一天苏方慕就是忙过去的,先是上了两个时辰的课,又帮梁山伯和祝英台解了围,而后给程夫子诊了脉,开了方子,之后她又被梁山伯和祝英台感谢了一通,等回到寝舍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回屋的时候马统正乐颠颠的伺候马文才喝茶呢,谁成想马文才刚一接到茶盏便抖了下手,上好的青釉莲花茶盏就这样碎成了渣渣。
“少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忘了把茶晾晾再给您端过来!”马统连连认错道。等他看到马文才展开的手掌上那一排牙印时,低声的认错变成了稍显尖锐的叫喊,他嚷道:“少爷,这是谁伤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受伤……
对了,是她咬的,她真是忙昏了头,竟然忘了给马文才处理受伤的伤口,要知道她那会儿是真用了劲儿的,想来应该是很疼的。苏方慕看向马文才,心里的愧疚喷涌而出,都快将她淹没了。
“是我……”苏方慕低声道:“是我弄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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