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长安尴尬地顿了顿,理了理自己的僧袍,从门后走出来,很是端庄地行了一礼:“抱歉,小师弟,我不是有意窥伺你的。”
即使季三昧向来喜欢自己上辈子那张脸,但是眼见长安这么周吴郑王地使用自己的脸,仍不免牙疼。
在季三昧眼中,世上的人分两种,一种是不可在其面前掉以轻心的人,一种是沈伐石和季六尘。
是以上辈子人人皆以为他季三昧是心狠手毒的高岭之花,而知道他是在高岭间穿梭蹦跳、狡兔三窟的小狐狸的,大抵只有沈伐石和季六尘了。
鉴于还不知晓长安的性格,季三昧信手披上了乖巧小孩的画皮:“师兄早上好。”
软糯的童音迷惑性十足,长安眨一眨眼睛,一脸要被萌坏了还要强行保持理智的表情:“走,我带你去吃饭。”
初夏时节,太阳升起得格外早,而这片禅房禅院却仿佛有着隔离一切热度的本事。四面环树,层绿滴翠,一条曲径安然自在地通往幽处。在环绿掩映下,依稀能听到水流澹澹,可目力所及之处,最远只能捕捉到一方流杯亭。那流杯亭形状独特,姿态如卧佛环抱,让人疑心那水声是来自佛陀的喃喃经诵。
季三昧被长安牵出了禅房。
他精心地挑选了一片向阳地,把季三昧领到了那处。
面朝着红澄澄的太阳,长安示意季三昧学习自己的动作,随即凝神调息,半刻之后,他收起了流动的法力,蹲下来摸摸季三昧的发旋:“学会了吗?”
季三昧:“……学会什么?”
长安指着太阳:“吃饭。”
季三昧:“……”
季三昧不打算跟一只树灵计较。
此处是一方独立的小院,共计六间禅房,明瓦熠然,鸱吻飞檐,房房相离,呈合抱之势,分别是一间主禅房,两间侧房,一间书房,一间小厨房和一间盥洗室。季三昧摸去了小厨房,从尚有余温的锅里翻出了一碗热腾腾的乌米饭。饭的中央放了一颗红梅点缀,朴素得让季三昧相当满意。
他端了饭出来,在长安身侧坐定,安静地喂自己。
长安以为季三昧总要有些话问自己的,可迟迟等不到他的问话,他就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没话找话道:“我今年三岁了。”
语气颇为乖顺。
季三昧略略惊讶了一下就恢复了淡定,吮去沾在大拇指上的米粒:“那你个子长得可够早的。”
长安第一次交朋友就如此顺利,让他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是!”
季三昧一面吃饭,一面拿眼睛丈量长安。
他身高整整八尺,和自己上辈子时的身高一模一样。
一想到身高,季三昧就有点想笑。
上辈子季三昧个子长得早,且并未受缺衣少食的影响,十岁时就已经身高六尺,手脚修长,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不折不扣的软脚鸡。而沈伐石自小习武,身高却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在四尺上下徘徊。季三昧向来嘴贱,常常会一手掐着竹烟枪一手去摸沈伐石的头发:“沈兄乖,喝下这杯牛乳,能长个子。”
那次,沈伐石黑着脸把牛乳一饮而尽的样子逗得季三昧连烟枪都拿不稳了。
但在那次之后,季三昧就以秘密身份前往泷冈,从此从烛阴城中销声匿迹,和沈伐石足有四年未曾谋面。
四年后,泷冈和豳岐一样覆灭,被烛阴吞并。
季三昧带着一身荣耀和恶名返回烛阴城,骑马游街,鲜花披肩,端的是招摇无比。
他试图在围观的人群里寻找那个熟悉的小矮子,但却铩羽而归。
再见到沈伐石时,是在庆功酒散席时分。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他拒绝了孙家家主孙无量送他回家的好意,独身一人溜达上街醒酒。一杆竹烟枪在夜色里寂寞得像是一只闪光的眼睛,一明一灭,季三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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