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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第一次议会里看见高傲而优雅的国王陛下时，也许是某一次宴会上目睹豪气而洒脱的国王陛下时，也许是再哪次花园中凝望恬静而安然的国王陛下时。

这样的念想如浪潮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拍打着他那脑海的海岸，一点点地冲刷走他的理智，一点点地留下唆使人放纵的贝壳……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不想忍了。

“战败的国王将与议会重新分割权力，不列颠的人民会知道国王而不知道陛下你。王位一代代传承，陛下一天天老去，都只在我眼里。

“进食前我会为陛下拿起点心，沐浴后我会为陛下披上长衣，就寝时我会为陛下散开下襟。歌剧会落幕，生命会死离，不变的乃我与你。

“早晨的朝阳在你身上撒下光辉，于此我的一天开始；傍晚的夕阳在你身上落下彩霞，于此我的一天结束。每日每夜，我将把你独占；每时每刻，你将把我念想。

“你的眼睛应当盛满我的影子，你的嘴唇应当吻上我的面颊，你的身体应当为我而展露，而你也应当只是我一人的陛下。”

他的眉毛向中间聚拢，颠簸出病态般的弧度；双眸透亮却浑浊着迷惘，一根根索求的锁链自他的瞳中腾跃而出，仿佛欲要紧紧绞住查理的灵魂；双唇开合间吐出从不曾说过的语言，每一个字都在宣泄着，每一个词都在追逐着，每一句话都在拉拽着，不停不止，不死不休。

查理再清晰不过地分辨出了克伦威尔眼中如藤蔓一般无声无息不停生长的情感和如荆棘一般盘根虬结不断割据的私欲。

这样的目光，像是咆哮着的狂风，刮过菜地不留一点残余；像是凄鸣着的饿狼，夺过肉骨不剩半分渣腥；像是喧嚷着的贪人，抢过金山不舍零星小利。

罪恶的欲望，罪恶的人类。

查理冷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字数突然多起来？

第5章伍

在议会的内部斗争时期，查理一世再次逃脱，并在苏格兰人的支持下发动了第二次内战。

两年后，苏格兰军被议会军击败，第二次内战结束，查理一世再次被俘。

——温菻《不列颠的国王时代》

……

深夜，克伦威尔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份由他起草的命令文书，口中喃喃道：“从此以后，你便只是我的陛下了。”

烛火飘忽，在克伦威尔的脸上印下明灭不一的光影。

第6章陆

克伦威尔不来找他做爱的时候，也就是查理闲来无事的时候。在这时，查理偶尔会想起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的碧色眼眸的男人。

斯特拉福德的五官甚是好看，身段也是一等一的柔韧有致，叫声更不用说——那娇媚却不柔弱的浪荡呻吟，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查理的欲火。这个让查理十分宠爱的男人，除了不耐操和总有些麻烦的小心思以外，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床伴了。

想起了，他便打算问问。于是查理找到了克伦威尔，借着心情正好的劲头，带着线条都柔和了的脸问出了这句话：“斯特拉福德伯爵呢？”

克伦威尔本来见到他还很高兴，却没料到查理问出了这样一句话，登时就沉下了脸，一句讥讽味道十足的话便脱口而出：“你不应该很清楚吗？还是你以为我会留他一命？”

“啧。”查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跟有毛病似的。他原以为就算他和克伦威尔相恨相杀的同时又有着莫名其妙的性关系，但好在交流也还是能正常交流的，没想到现在看来他果然是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简直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