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读出来!”父亲厉声道。
不识哥哥使劲眨了眨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看得清,“国家以科目取士,群天下异敏才捷之士,尽精竭思,相率为无用之文。一旦离绳枢,弃铅椠,佩印绶,登堂皇,其于牧民守圉、治兵理财诸事,直瞠目视而已。阛阛荒,士伍散,城隍颓废,仓廪空虚。卒然有变,贤者坐敝,不肖者委而去之。凡其所为,未乱则有致乱之由,已乱则无救乱之术。今亦大创矣,犹朝野怡然,将何底极!”
我跪地哭诉,“父亲,那个时候县衙早已被清廷走狗占据,不识哥哥也是被逼无奈。”
“哪有那么多的被逼无奈!更多的是自己的选择。”父亲眼睛泛红看着不识哥哥,“我宁愿……宁愿你回不来。”
一位父亲,宁愿儿子死在外虏的铁蹄之下……
我哭唤,“父亲……”
父亲义正言辞,“秦篆,你要知道,他不只是你的哥哥,他还是一县父母官!他抛弃了他的儿女们,自个儿活命去了!纵使儿女们不听话,他也该拿出父母官的威严,主持大局,令儿女们回头,齐心协力面对外辱!在百姓急需主心骨、嘉定城急需守卫之时,他做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了。”
父亲转而对不识哥哥道,“你曾经是有功于嘉定,有恩于嘉定百姓,籍役赋功,民用不扰,深受爱戴,莫不颂扬。可如今,你是嘉定的罪人啊!纵使功过相抵,也难逃史书工笔。为父曾经对你那样满意,那样放心,把振兴家族的重望都放在了你身上。竟是错看了?我一直主张‘迫人饮,饮者寡;任人饮,饮者多。故君子之教人,但为人具佳酿,不为人严觞政’,却也是错了?”
祠堂内的三个人顿时无言。静默了许久,不识哥哥的眼中又流出了血泪,“父亲这句话没有错,是儿子错了。父亲一直把严殇之政给了哥哥,甚至给了妹妹,却把佳酿给了我。我也一直力求自己去做得近乎完美,父亲大概是习惯了,便也继续给我佳酿。等到我犯了大错,才知我也需要严殇之政来获求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注。母亲待我再好又如何,从小到大,我还是缺失。有时候,我会很羡慕妹妹,我也想到处顽闹……不能做个孩子,至少像个孩子一样。我更羡慕哥哥,无论中途如何跌宕,最终还是可以跟着自己的心走。”
“是为父教子无方。”父亲合上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流下。
我慌忙跪移过去,心痛地为哥哥擦拭血泪。
良久,父亲睁开眼,拂袖而去。
不识哥哥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身子重跌下去,苦笑着神伤。
父亲前脚出去,漱广哥哥便进来了,他先扶起了我,又看着不识哥哥道,“不识,你既为一县之长,不能约束所属,致使长吏小吏纷离沓去,又失察外人,任用奸佞,致使县衙架空,乘间出逃,有乖职守,怎能宽恕?父亲诘责你,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恨铁不成钢。但你须知,以往不柬,来者可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家国还有需要你的地方。”
不识哥哥看着漱广哥哥,神色黯然。
“站起来,昂首挺胸,慷慨激昂地把它继续读下去,你还是我钱家铁血铮铮的好男儿。”漱广哥哥笃定地看着不识哥哥,伸出右手,“来。”
不识哥哥搭上漱广哥哥的手,借了漱广哥哥的臂力站了起来,端起城守筹略一书,庄严读诵,“圣天子中兴,志在夷难雪耻。主忧如此,臣子有不饮泣怒发者乎!顾往者晋之南也,守优于外而屈于内,故扬、豫、荆、益,封疆不甚促而往往有大藩之患。宋之南也,守优于内而屈于外,故名将劲旅,兢兢束于法制,乃国日削而即于衰。晋之守,恃形而忘其实;宋之守,求密而失之疏。方今守卫之计,大而方镇,小而万家之邑,简练所宜预。近而辇毂之下,远而边戍之间,其早作夜思,孰者可忽哉。逋寇未灭,强虏方张,自淮以北,皆当贼垒。楚氛未靖,沿江千里,莫不有上流惧。建国旧京,江南诸郡,皆畿辅重地,又巌疆也。即远而闽粤,内蠢所在蠕动,一不戒便启戒心,故今日乘障之事,无地可以或缓。朝廷疆土,万姓身家,皆系乎主者之一人。忠义诚奋,孱卒可强;众心既坚,绝地可生。然形均则先乘者利,力均则整暇者胜,物均则精良者尚。虽气张志一,无借外辅,而应变临机,尤资豫蓄。余所以詹詹于城守之书,而列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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