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生疼。若没有过去也便罢了,偏又总想起来,花架下微笑,榆树下纳凉。”
净虚忽苦笑了一下,“那你再说,爱上了,往后又会不会变得不爱?”
青菀觉得这话说得越发禁忌,寻常闺阁女子怕是都说不出来。可她听了又有感触,并觉得在净虚面前不需遮掩,自然还是回她,“爱上了,又怎么会变得不爱?我觉得那是永生永世的,刻在心上,擦不掉揉不皱。甭管哪一日想起来,都会隐隐作痛。”
净虚又冷笑了一下,说:“真是如此,大约也是因为没得到。”
这话青菀就听得不是很明白,她对这事儿的理解有限,在她心里,爱这种东西是不会变的,那是永恒。她心里有容祁,这辈子也只能是容祁。不管后来还会有谁,都不会挤掉容祁在她心里的位置。那里满了,就填不进别的人。又如何,会不爱了呢?倘或不爱了,那必然起先开始就不是爱。
这东西说起来没完,也绝得不出个确切的结论。净虚吸了口气,把身子转向另侧,留给青菀一个背影,道了句,“睡吧。”
青菀却并不睡,仍睁着眼睛胡思。想一会容祁,想一会儿一清,又想一会儿许礴,再想一会儿净虚,没个可以深下去的点。她瞧净虚越发好奇,但串不起线来,连人物模样都变得十分模糊。又有许多问题,尽数不知从何问起,却知不能问。净虚不细问她和容祁许礴间的事,她便也如她那般,不问她的事,算作互相尊重。
在榻上又躺了片刻,仍是不见睡意,青菀索性便不睡了。披了厚衣,从房里出去,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坐在廊栏上。天井里有一弯毛月亮,散着朦朦胧胧的光晕。她把脑袋歪在柱子上去瞧,伴着这入冬的凉夜,想过往,想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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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虚头晚睡得早,次日起得便也早。甚而东方还没亮起启明星,她就拿了钵盂佛珠下了山。待青菀起来的时候,她已不知去向。寺里旁人也不知,这也不算稀奇。
青菀见她包裹行囊俱在,便没什么担心。早板的时候起来梳洗,与庙里的尼姑一起早课,罢了四处洒扫。洒扫的时候与小尼姑们一处,总要听她们说讲些什么。昨儿净虚刚见了容夫人,这事儿怎么都是要说的。
那智清和妙羽都有些吃瘪,没想到净虚真的那般有学问,便是容夫人说的所有话,全部应答如流,没有听不懂说不清的。往常便是住持慧寂,也有做不到的时候。毕竟他们有时没那些个大户人家的读的书多,道理讲深讲透,实在是有些为难。然于净虚而言,却十分得心应手。
吃瘪了,酸话也说不出来了,改了口说:“真正佛法高深的得道者,都该亲和谦逊的,她做派不正。”
可做派正不正的又有什么要紧,人得到了容府夫人的赏识,三日后又叫着往府上去了。而在这三日间,净虚每日都很早出去,很晚归来。回来说的倒也简单,下山化缘历练去了,没什么特别的。
只三日后去容府再回来,她就没再出去化缘,又开始闷后院耳房里。唯有容府的夫人派人来请,她才动身出去。后来又不止容夫人,容老夫人也爱找她,说她是难得一见的得道高僧。便是通身的气派,也与别人不同。甭管对着什么人,都是不卑不亢的,高人应有的样子。便是容老夫人和容夫人待她,都客气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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