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他听了梅莱禾说的话,立时从善如流拔出他的刀,他甚至感激梅莱禾给他这机会。
否则他就只有死。
两人再度交手。
梅莱禾周身气势雄浑如江河,但他手中的梅园小剑却十分秀气,他使出的剑法也十分小气,不像男子舞弄刀枪,更似女子临窗绣花。
那绣花一样的剑法、绣花针一样的小剑因此十分准。梅莱禾将雄浑的内力灌入精准的小剑,但有所触,必定穿肠。
段须眉却也变了。
他拔出刀的瞬间,人与刀便再一次化作了清风与流水,无所不在,无处追寻。
两个人都内伤未愈。
两个人适才已比拼过未愈的内力。
两个人此番比拼起剑法与刀法。
卫飞卿从小跟随梅莱禾修习他的剑法,他的剑法同样叫做梅园小剑。他知梅园小剑精准当真堪比绣花针,尤其在梅莱禾手中施展,他若只想斩断旁人一根发丝,便绝不会斩断两根。
但他也知段须眉的刀法有多么绝伦。他此生从未见过那样柔韧的刀,也从未见过那样磅礴的刀。
他不知谁会胜。
他不知,梅莱禾却仿佛知。
段须眉每出一刀,皆为梅莱禾所喝破。
“乘风式。”将锋利的刀化作柔情的风。
“出云式。”以直劈开云雾见青天。
“破浪式。”破开风浪,以观沧海。
“听雨式。”抽刀断雨,雨一直下。
喝得破,不代表避得开。
那漫天的刀光啊,像风一样来去自如,像云一样聚散无常,像浪一样波涛迭起,像雨一样无孔不入。
梅莱禾避不开。
他这时候未再与段须眉拼内力,他当真一心一意与他比刀剑。
于是他惨败。
他浑身皮肤都已被刀光割裂。
卫飞卿已看不下去了,他再次大叫一声:“师父,段兄,请先停手!”
这一次两人终于停下手来。
段须眉唇迹染血,脸孔雪白,周身肃杀。
梅莱禾却仿佛呆滞,口中喃喃道:“果然是……断水刀,断水刀,不愧连贺春秋也承其为风云第一刀。”
卫飞卿闻言心中一震。
他知断水刀便是段芳踪昔年武霸天下之刀。
他亦知贺春秋就是比段芳踪更早武霸天下的贺兰春。
梅莱禾这话是何意?
贺兰春自承不如段芳踪?
这两人曾经交过手?
他还未想得通透,便见梅莱禾业已醒过来神,双目眨也不眨瞪着段须眉:“你可知你手中的刀是何人的刀?你可知断水刀法是谁的刀法?”
段须眉浑身杀意到这时才有所收敛,闻言嘴角掀起几分讽刺:“段芳踪的破障刀,段芳踪的断水刀法。”
梅莱禾目眦欲裂:“你与他,是何干系?”
卫飞卿见他模样不由吓了一跳,暗想师父难道竟和段芳踪有着甚仇怨?却听段须眉轻描淡写道:“据说他是我爹。”
卫飞卿不由又吓了一跳,心道他有一个那样厉害的爹竟还无事人一般。转念又想到他那厉害的爹已死去数十年了,而自己也有个、不对,是有“两个”尚还活得好好的天下第一的爹,好像也的确不太当回事。
却见梅莱禾听到他那句话,满目的惊恐忽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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