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是啊,小月姑娘给她递了手帕,但我瞧秦桑姑娘的样子,像是喜极而泣,不似悲伤。”
燕三白若有所思,转而看了一眼那布满时间创痕的院墙,问:“那日你可见到她与其他男子说话?”
“男子?”小沙弥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忽的响了起来,“啊,我记起来了,那日我好似看见贾大人家的公子也来过这儿,那时秦桑姑娘还没走呢,他们应该在这里见过的。”
“贾大人?”燕三白略有诧异,“可是刺史贾青?”
“是啊,洛阳城里就这一位贾大人。”
连贾青的儿子也牵扯其中了吗?这案子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燕三白暗想。这时,小沙弥有事告退了,燕三白便独自一人站在院墙前,就立于小沙弥所说的秦桑站立的那个地方,往前看。
长着青苔和细小裂缝的墙壁上,题着很多诗词。这是文人骚客的习惯,好像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留下些什么,否则像是没有来过一般。而正对着燕三白的地方,写着这样一行娟秀的诗——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这一句诗墨痕还很新,可见题上不久。燕三白伸出手,指尖拂去那上面的灰尘,想象着当日秦桑站在这里的情景。她是否,是因为看见了这句题词,而喜极而泣呢?
应当是的。
在那个蝴蝶梦的故事里,那位小姐与董郎第一次相见时,董郎就恰好在老庙坏壁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诗。
他在专注的写着,一笔一划,认真勾勒。素不相识的小姐见了,有感于那其中的意境,欢喜于那字体的娟秀,便先于他的笔尖,念出了这句诗。董郎听见那空灵美妙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于是故事,便从这里开始了。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忽的,燕三白的背后也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他蓦地回头,就见一张放大了的俊逸脸庞出现在自己身侧。
李晏的嘴角勾起,也稍稍转过头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一个拳头,呼吸可闻。他眨眨眼,好奇的瞧着燕三白耳垂上攀起的红晕,“怎么了?”
“咳,没什么。”燕三白别过眼,“王爷怎么不多睡会儿?”
李晏伸出手,晃了晃手里的白色外衣,“刚刚本王南柯一梦,梦见了一位白衣佳人与我饮酒弹琴,醒来时身上便多了这件衣服,我这不是正在找这衣服的主人么,或许还能再续前缘呢。”
“王爷莫要开玩笑了。”燕三白似有薄怒,拿过那外衣穿上,站得也离李晏远了点。
但李晏知道他没生气,若换了任何一个别的男子过来被人这般调戏,恐怕是要拂袖走人的。但燕三白却是好脾气,他那薄怒也是装的,而且装的不怎么高明,眼睛里一点儿怒意都没有。
李晏也没戳穿他,顺着台阶给他告了个罪,“小生这厢失礼了。”
燕三白望了一眼天,决定不与他多做计较。佛经有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做人,要淡定。
李晏不禁又多看了燕三白一眼,说他云淡风轻吧,可是耳朵红了是事实,可这份淡然的气质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矛盾,却又很诡异的相合着,最终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两人并肩往寺外走,一路上燕三白又打听了一下秦桑和贾青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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