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洒于泉水上,粼粼波光,碧华烁烁,泉中之人露出光洁白皙的后背,如墨般青丝只用一根云卷纹丝带松松系着,而后,丝带渐渐散开,千缕发丝尽数披散开来。
钟离昧曾经也见过他,只不过匆匆一眼,后多方打听后,知晓此人清高孤傲,清贵出尘,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禁欲宗师级人物,便认定了自己这个花间蝴蝶般的人定要遭他嫌弃,不说青眼相待,白眼都轮不上他。要是这般,还不如不去沾扰,好歹保留点面子。
要不是容成那厮,连哄带骗地招他定了赌约,他钟离昧才不要夜里头腆着脸偷偷摸摸混进来。
这回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温泉里的人仿佛并未察觉,不过钟离昧这张老脸却出乎意料地染上一层胭脂色,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细细一摸,额间冒出些许滴汗。
真稀奇,头一回,温柔乡里的常客,戏本子春宫图阅览无数的采蘩君竟然冒出了几分羞涩。
钟离昧顺手抄起整整齐齐摆放好的墨衫,将就着抹了抹汗,动作轻柔,轻手轻脚欲退出此处,退出居间之境。
可惜待回到半途才幡然醒悟,慌忙之间自己手上攥着的可不是叶扶风的衣物么
要死要死,祸兮灾兮。到底是顺手牵羊拿走,还是做一回好人送回去,抑或是挖个坑给埋了算了?
当真是进退维谷,只得杵在道中央不知是回是离,好一番纠结来纠结去。
考量之后,他还是重新返回了居间之境温泉处,预趁人不备偷偷地再把衣服放回去,毕竟未告知取人衣物实乃不是君子所为,还是应该物归原主的。
去了一看,大惊失色。
那境中温泉处哪里还有半点人影,钟离昧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环顾一周,四周清清静净,空空荡荡,无一人影。
难不成刚刚这叶扶风竟是赤身裸体狂奔入室,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世间百年难得一见的风采,心中好一阵懊悔猛然袭来。
某君子还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后悔中,耳中却听得一道清朗之音。
"我道是何人如此色胆包天,敢私闯居间之境,盗走本圣的衣服,原来是钟离家的小子。"
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钟离昧心里一缩,心道,钟离家的小子,要死要死,还是被认出来了,本君的背影难道都是如此惊艳世人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吗?
"衣服还你。"来不及再多想,钟离昧侧身一把甩过衣裳,拔腿狂奔,心想若是以后叶扶风再提起此事,自己只管打死不认,任你大圣师如何质问,本君死不承认。
居间之境无情无欲无求的大圣师,总不好自己天南海北的将此事大肆张扬,毕竟不管是偷看的,还是被看的,都挺没脸见人的。
"呵,既然来了,哪里还有走的道理?”
叶扶风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噙起一抹弧度,抽出腰间骨笛,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钟离昧听见这话,浑身顿起一通鸡皮疙瘩,心里顿觉十分不妙。
好像要有大事发生了。
传说居间之境叶扶风善骨笛,一曲勾魂引闻名天下,先始,那骨笛之音清冷寂寥,似冷雨飘洒,寒星冷冽,而后似千军万马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之势,渐渐平息,婉转低吟,温柔清和,却又似情人低语,缠绵缱倦。
钟离昧见来人紧紧追寻不放,却始终保持在固定的距离内,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谁是猫,谁是老鼠,好不明显。
除此,更是一路骨笛声不绝,扰人心魄,教之神魂颠倒,心神一荡,他心知这叶扶风并非等闲之辈,自己这次是栽在了他的手上,也不再做无用之功,自觉停了下来,只待叶扶风现身后再好好解释商议一番。
敷衍也好,糊弄也罢,到时候再见招拆招,见机行事。
墨色乍现,所来之人,乌发披散,衣衫领口微开,不是叶扶风又是谁。
钟离昧只觉喉结一紧,心道这叶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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