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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叙旧不挺好？”他的目光略过紫薇膝盖上的书，眼神闪过一丝诧异。“这，这本书——”

紫薇不着痕迹地将书收拢，揣在了广袖里。

司命更加惊讶了。

“大帝，你这本书如果司命没看错，应该是一本天界禁/书啊，这上面记载的一些东西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

紫薇打断了他，站起身，背对着他面向窗外雨帘。

“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东西，真真假假又何妨？”

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司命看着就越怕。

他盯着紫薇松柏一般挺拔的身姿，恍惚间觉得有些迷惑。

这样的人，固执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三万年来，究竟是他隐藏本性隐藏得太过深沉，还是天界众人都错看了他？

身为天帝的亲外甥，原本应是天规天条最忠实的拥护着，可在他身上，他却分明看出来反骨了。

是的，他身上那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可怕气息，像极了三万年前被南极圣母夫妇（紫薇的生父生母）亲手斩杀的那只大妖怪。

天道轮回啊，这简直是最大的讽刺。

许久不见身后人有动静，紫薇回过身，望着司命的眼神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戒备和敌视。他缓了缓，冲他淡淡一笑。

“还是要多谢你来探望的，这偌大的天界，能在此时探望我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个。”

司命也回过神，有些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您千万别这么说，折煞小仙了。对天帝，您也不必失望灰心，他不过是‘望子成龙’心切，您总要谅解。哦对了，再过几日就是七公主的大婚之日，她若回来省亲，肯定会来探望你的。”

紫薇愣了愣，他在凡间轮回两世，对于天界也不过几个月的光景罢了。他记得自己去轮回台前，他的七表妹明明还是懵懂无知待字闺中的小少女，怎么短短三两个月就要嫁人了。

“蝶灵要嫁人了？”紫薇迷惑不解。

司命笑了笑，心想，您一心恋着那个女水妖，你表妹就一心要嫁那个男水妖。怎么说呢，只能说你们表兄妹口味还真接近。

“新郎是妖界新定的妖王，就是您欢喜的那位水姑娘的哥哥。”

司命说这个话本来是好意，因为按照他的思维，既然天帝能将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嫁到妖界去，那么就说明仙界和妖界的禁婚时代快要终结。再者说，两方都噶了亲家，那么紫薇大帝和那个男水妖的妹妹就有了希望。也许不久的将来，天帝想通了，就允许紫薇将那个女水妖娶到天界了，或者直接就给个仙籍也说不定。

可是对于紫薇来说呢，这个消息无疑于晴天霹雳，不，晴天霹雳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震惊和痛苦，应说是霹雳天雷吧。

因为听闻这个消息不到眨眼的功夫，紫薇已经快要心神俱焚。

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绝望？崩溃？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投入他心湖的陨石，带着十二万分的杀伤力，炸毁了他好不容易慢慢建立起的信心和希望。

司命却吓坏了。

自己面前的紫薇仙君，前一刻明明还和他谈笑风生，怎么这一刻却已经面无血色，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离精魂的木偶，只剩下苍白冰冷的皮囊，透着一股灰败可怖的意味，森森然，让人不觉汗毛倒立。

他下意识里觉得大事不妙，想上前再说些什么，却见到紫薇漆黑的瞳仁慢慢涌上一层血色。

这可怕的血色，像夕阳残虹，又像开到败的荼蘼花色，绚烂至极，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