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和哥哥有重合的课程,才能一直保持出勤率,而帕克,纯粹是闲极无聊想找朋友聊天。
堂何塞很早之前就和妻子分居了,帕克的人联系了这位与他多年不睦的夫人,对方表示愿意以遗孀的身份来接手处理之后的事。但那位夫人远在启蒙一号,是一位信奉实践即为正义的工程师,两人的矛盾也不是没有由来的。
佩雷拉想到那个身体在不断衰老精神却永远振奋的严厉老头,临到最后弥留的日子里,偶尔会迷糊地叫出一两个名字。大概冷硬坚定的科学家,也并不完全是从内到外都是钢铁一片。
接手堂何塞工作的是短暂地当了他两年学生研究人员。佩雷拉感觉帕克的话里话外,似乎透露出一点关键的信息,仿佛堂何塞是倒在了极为关键的时刻——那至少证明他们想要知道的的重要的东西,已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没有真正的葬礼,遗体还在医疗中心的地下,等待那位夫人从启蒙一号赶过来。他今天见到了史蒂芬,似乎更憔悴了一些。
这让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学院,以及和学院相关的事情与人。
这是他们认识之后分离得最久的一次,所有联系都是依靠经过层层审核的信件。如果有不合适的内容,说不定连那仅有的联系都收不到。
好在他们都是十分谨慎的人,并不会记录太多肯能会触线的内容,事实上也用不着。这样的往来通信时常一个月才有一次,仅有的珍贵的连接,那里舍得用来试探审核的红线呢。
他写了一些日常的琐事,告诉对方有一位长辈逝世。
“……我想他去世的时候,大概觉得终于不用管你们这些糟心的小辈,是这样的心情吧。”
佩雷拉敲下几行字,思索了一小会儿才接着写道:“不知道为什么,很久没见你,却仍然觉得你并没有走远。我希望自己运气能再好一点,假设你也和我一样的话,就能早一些和你见面。”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堂何塞留下的巨大的演算与图纸背后,一个至关重要的计划正在逐渐成型。那些延续他工作的人,其实或多或少和堂何塞有着相似的秉性,沉默的假设,演示,修改,推到重来,最后逐渐摸到了全新的真理的边缘。
赫夫谨慎的控制着机甲掩藏在巨大的陨石背后。这对他而言有种微妙的昨日重现般的感觉。在他初到萝山,还是“稍微算有点用处吧”的实习生的时候,曾经花费大量的时间清理密集的陨石带。
他已经熄掉了引擎,尽量把自己伪装成这些冰冷的石头之一。
距离他不到十千米的地方,在陨石带的中心,那里有一片意料之外的干净空域,所谓干净,就是那片地区没有陨石悬停,就像巨石滩正中央有一个小型停泊口。
这些年由于海神系内部的问题,各大堡垒的控制范围都有收缩迹象,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外围逡巡的贼鸥数量大增,往来商队与正常出行都受到很大影响。这次他们盯上的是一个劫掠团伙,对方的主力是超过二十架小型飞行器,引擎经过改装,速度十分可观,机动性能良好,以其快速打劫与神出鬼没一时闻名。
他有些佩服这些居无定所的流浪者,居然选择陨石区作为堡垒,对他们本身的驾驶技术是个极大的考验——风险和收益是相依而生的,通常没有谁会主动深入满是障碍的空域,所以这个团伙的老巢一直没被发现。
这次协作的蝉蛹一共三架,目前都在陨石区外围,从不同方向“路过”,连扫描的信号都没有朝里面发射一次,可以说伪装得十分有诚意。
赫夫知道,在和自己相对的另一个方向,也有一架红鸦在悄悄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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