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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咧嘴一笑,目光依恋地在神父的背影上打了个转儿,又眯着眼扫视了一下天际,便转过身,走向他的命运。

23.

神父没能找到那份行军报告。

两位陌生的圣骑士拦住了他,礼貌但强硬告知,他应当立即赶回教廷,接受教宗的询问。

“我在出发前没有收到过这种命令。”神父怀疑道。

其中一个圣骑士皱眉:“现在你收到了。”

“局势有变化。”另一个说。表情展示他无意解释太多。

神父思考了几分钟,如果骑士认识那个司铎,那么他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怀疑这些司铎带来的圣骑士。他决定暂时相信他们。“我需要和大团长告别。”

圣骑士们对视一眼,虹膜上闪现的光芒中反射出某种尖刻、轻慢的神色,很好地掩藏在眼皮之下。他们把更多令人生畏的冷漠堆上面孔:“时间紧迫,回到教廷之后,你会见到他的。”

神父过去已经习惯了接受教廷的命令。他从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今天也理应这样。

于是神父妥协地点点头。想着下次见面时,可以补上今天的那句“再见”。

24.

骑士被绑在铁质的椅子上。

四周都是黑暗,只有一束光线从窄小的窗口投射下来,打在他前面两米的空地上。司铎站在那儿。仿佛神祇在世。

不,你不是。但是骑士想。他见过真正的神祇,那是个傻乎乎的神父。

他的瞳孔涣散,疼得要死。全身的骨头像是都碎了。抬起头,血液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碎得很彻底。从肉体到精神,但是心情很平静。如果有力气的话,他甚至想笑。

作为前任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他的待遇显然比那个烧死的青年要好多了。他遭受折磨,但没有被立即处死——是的,本不该令人惊讶的,教廷并不完全是个纯白的组织,它折磨人,必要时杀死一些,屠戮虔诚的信徒和那些异教徒的区别,只在于行刑的过程是否公开。

骑士猜想,可能这是因为一个破碎的、活着的骑士,比一个死的骑士有用得多。他们还没有完全接手圣殿骑士团,还没有从他嘴里套出“正确的”信息。没有做到这两点前,他不会死得很轻易。

他们每天问他三次。

“伊诺克·以西结是否强迫你和他□□?”

“他是否受到魔鬼的蛊惑引诱了你?”

“你是否愿意忏悔?”

他们粗鲁地把一本圣经塞到他的手掌之下,要他以骑士守则发誓不会说谎,然后用一双双暗处的眼睛急迫地盯着他。

是啊,圈禁养大的圣女无伤大雅,拥有军功的圣子却有和教宗、主教们相抗衡的资本——何况他们正要干的,是杀死圣子所爱。比起信徒们只存在于未来的、缥缈的虔诚,还是牢牢把握的权柄更为重要。

“承认吧,信徒,这是他的错而非你的,”他们苦口婆心地说,“告诉我们真相,你就可以回到圣殿骑士团里去了。”

骑士每次都会重复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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