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说什么,摇摇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指尖缠绞着发尾。
莹玥拉她在桌边坐下,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此刻,她才敢抬头看一眼莹玥,又快速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到:“我是李伯在路边捡的孤儿,没有名字,李伯叫我‘丫头’,我不知道自己多大,从被李伯捡回来到现在,应该是有十五个年头了。”
原来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觉得自己触到了她心尖的疼痛,莹玥愧疚,咬了咬下唇。转念一想,灵光一现。“《诗经》中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既然你没有名字,我便唤你‘水伊’,可好?”
水伊欣喜地望着莹玥,郑重地点点头。看来,她确实是很喜欢这个名字,莹玥总算有些宽心。
“水伊应该比我小些,如此,我可把水伊当妹妹了,哎,你可别不答应啊!”
水伊眼中泛着点点星光,感激地看着莹玥,“嗯!”
莹玥拿出袖中一个小巧玲珑的胭脂盒,打开盒子,香气萦绕。“这是百花露,涂在脸上,皮肤就不会发红、不会疼了。”莹玥正要点一些给水伊涂抹,忽然拿起桌上的剪刀,剪秃了自己本就不长的指甲。
宫中女子喜爱镏金一类的护甲,因此便好留长甲,莹玥此刻剪起来,却丝毫不见心疼。而水伊心中已是翻涌,眼前的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公主,竟然是一个如此细致体贴的人。洗澡的时候为了除去污垢,太过用力地揉搓皮肤,才变得有些发红。而莹玥却及时地带来了百花露给她涂抹,还剪去了自己薄玉一般的指甲。
莹玥将百花露点在水伊脸上,再帮她推开,动作极其轻柔。因着两人靠近了些,水伊发现,原来莹玥的眸子是琥珀色的,如清水一般,看得人心静。
“好了。”莹玥粲然一笑,直教水伊暖心。
“咕噜——”一声不合时宜的声响打破了宁静。水伊羞赧地低下了头,莹玥抱歉地笑笑。是了,涯歌要忙着招呼客人,肯定是顾不过来水伊的,再加上乐茗居只能做些甜点,也没办法让水伊填饱肚子。
“水伊,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尝尝我做的面。”
水伊惊愕,公主难道要亲自为她下厨?容不得水伊拒绝,莹玥就拉着水伊小跑着到了厨房。
莹玥找了找食材,只有一些平常的蔬菜。还好还好,正好有些擀好的面。倒不是自己嫌累不想和面来擀,只是这样一来用的时间太长,怕会饿着水伊。莹玥捋起了袖子,系好围裙,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清水倒入锅中,熟练地煮着水。待到水开,面下了锅,莹玥又忙着切一些葱花,她的动作很慢,也很用心。
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终于端到了水伊面前,莹玥已经是满头的汗,倒不是有多累,而是蒸汽熏人。面很清淡,只加了些菜叶,却多出了几分家常的味道。
莹玥“嘿嘿”一笑,“我是不会做饭的,只是,每年都会给爹爹做一碗寿面,水伊就将就将就吧。”
水伊望着手中的面,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为她做过饭,更何况是公主做的寿面!她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但是知道了又如何,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就算是知道了生辰又能怎么样?所以,她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也可以吃到有人亲手为自己做的寿面。含泪挑起面,吃了一大口。
莹玥见她流泪,本就有些手足无措,此时水伊吃了面,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地问:“水伊,难吃么?”
水伊对着她一笑,摇摇头,“好吃,这是水伊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水伊吃着面,莹玥觉得自己杵在旁边只会让她不自在,便到灶台边去刷锅。水伊无意间瞥见,心中对莹玥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贵为公主,还是皇上挚爱,却能如此细心,绝不给人添烦,又不嫌脏嫌累,历朝历代怕是没有那个公主能做到这般的吧。
水伊吃完面,正要洗碗,莹玥从她手中夺过,“何必要两个人都沾上油腻?你可涂着我的‘百花露’呢,若是沾水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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