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雨格外震惊,冷玉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可不就是隔壁冷家爷爷的独生闺女么!
七年前冷玉被京华大学外语系录取的时候,申雨蜷在母亲的肚子里未出世。母亲怀着孩子亲自去冷家登门贺喜,甚至给他取名为同音的“雨”。往后但凡申雨多背几首唐氏,便要逢人说是沾了文曲星冷玉的贵气。
大概谁都想不到,冷家这位山沟里的金凤凰,如今会大着肚子一个人回到夏庄。
早熟的男孩抢先否定了崔长贵的建议,跑上去抢过女人行李箱的拉杆:“冷阿姨,我是你隔壁邻居申家的娃娃,我叫申雨。我带你回家吧!”
冷玉看着申雨,在脑中搜寻一遍读大学前的回忆,轻点小男孩的额头:“原来你是申雨小毛毛,七年时间居然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她微笑看向崔长贵:“崔大哥,我不耽误您今天的生意了。”这边是拒绝的意思。
几个毛孩子也在喳喳帮腔,崔长贵只得作罢闷声折回,将车门重重地关上。
他摇下车窗,盯着冷玉远去的背影,言语阴冷:“哼,再怎么狗眼看人低,如今还不是被人搞大肚子的破鞋!”
……
冷家老院坐北朝南,左、右、前三面都是低矮的围墙,北面院内的三个房间均是镶嵌在山壁上的窑洞。东屋是厨房,西屋堆放着一些杂货,中屋便是父亲冷嵘的卧室。
朝南的大门年久失修只剩半扇,孤单地挂在门框上。院子里的空地上有两棵孤零零的核桃树,枝干交叉互相扶持。地面散着大片枯黄的枝叶,可以看出一半是蔬菜,一半是花草。
这里和六七年前,自己离开时的摆设差别不大,只是生机流逝了许多。冷玉看得有些恍惚。
中间的窑洞隐约传出老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音不大,几乎让她站立不稳,倚靠在院落外围那块被风雨腐蚀过的旧石磨上。
申雨很是不忍:“玉姨,这里风大,对……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你快进去吧?嵘爷爷天天想念着你呢。”
年幼的男孩不会明白,如今的自己要跨过这到半扇大门,走进院落,敲响父亲的房门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申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冷家小院,心里充满了对冷玉的担忧。
冷家的老爷子可是抗美援朝杀过敌的老兵,如今的脾气更是阴晴不定,见到这样“意外”的冷玉,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在夏庄,冷家永远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冷家几代农奴,到了冷嵘这里,为了填饱肚子十几岁就扛枪从了军。他最风光的时候,是五十年代加入志愿军,参与了上甘岭战役,退役后得到政府的嘉奖,每个月都能领到军人补助,成为夏庄第一个吃公粮的人,不知令多少女人爱慕,多少男人羡煞。
六十年代,根正苗红的冷嵘,却不顾众人的反对,娶了邻村和比他年龄还大十岁的的老姑娘刘香为妻,据说还是解放前一位老地主的女儿。
二人婚后没多久便赶上了七十年代的那场风波,当中有些成分不好和有点文化的人大多被革掉了半条命。因着刘香成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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