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语,反将林津搂得紧些。
林津将面颊埋在他颈窝间,道:“谁叫那说戏的胡乱评议,说什么将军该有将军的样子,若是君王让他入了后宫,是要他弯弓射敌还是提剑砍人呐……呸,人在宫里就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与个说戏的什么相干!”
“那你便要学这些女儿家的手艺?要入宫里与我缝个新衣裳了”平心而论,诸如理膳掌家刺绣等等,林津真是不怎么样的,但既是林津所为,岑季白倒是备加珍视的。
林津浴后本是散着一头乌发,此时他将左侧的头发拨得往前一些,遮住了脸上伤疤,拿一双清亮亮的眼眸直视着岑季白,“我有什么及不上她们?”
岑季白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拨开他的散发,在那几道伤痕上亲了亲,低声道:“在我心里,那些个‘她们’合起来,也不及三哥之万一。”
林津听了这话,不觉已是面红心跳,却强撑着道:“这是自然,”又小声道:“这些日子疼得厉害,一阵一阵的,我见不着你,愈是烦心……可我不想你这般辛苦,还常往府里来。”
岑季白便道:“我见了你倒将一应辛苦消去了才是,至于你母亲……命她牵头,领着各世家内西北军属筹备祭天,以祈愿西北早日平定。再要她出面施粥,供给西北过来的难民,如何?”让她忙得再没时间找什么老道士、皮影匠人。
“……好。”林津身上疼痛仿佛减轻许多,应下这个字,也就靠在岑季白怀里阖上双眼。“只是让她消停些,你不许派下太多事累着她了。”
“这些事本是子谦在做,但他近来……”岑季白将林津紧搂着,又让他换了更舒服的姿势,便盖住了先前的意思,道:“他近来事忙,飞羽军毕竟有那几千人马了,这些施粥布善的事,还是你母亲来做,怕比是供奉香火来得好些……”
林津轻轻笑出声来,仍是强调了不许让母亲太过劳累,道:“你有本事冲着老道士去,不许同我母亲计较……她原来,原来待你一直很好。”
“每每见着星沉,倒不觉得是有多好了……”岑季白本是说笑,见林津拿眼睛瞪他,便紧接着道:“但三哥待我好极,三哥的母亲自然也是好极了。”
林津便不再说话了,阖上眼睛,慢慢沉入睡眠中。岑季白总要等他睡下才肯起身,他若是早些睡下,岑季白倒能早些回宫里歇息了。
待得林津睡下,呼吸匀畅,眼角弯弯的还带着点梦里的笑意。岑季白便低头刁住林津唇瓣吮了吮,得了甜甜的一吻,这才返身出了小院。林府里已经落了锁,他出府时翻墙走树,小心翼翼,倒跟个贼人是的。
这年秋,八月初,林浔设伏诱杀西戎大将军央离,中旬,追击至西戎境内青木塔,全歼西戎军。九月底,林府之人果然齐聚陵阳,筹备林源婚事。
岑季白到林府时,这府上却毫无喜意,一片剑拔弩张气氛。
林津是教林渡护在身后,林浔扯住了哭闹的林夫人,而林源却拦在林大将军身前,拽住他手中的长剑不肯撒手。
听报说夏王到了,除开林津,众人窸窸窣窣跪了一地。岑季白几步抢至林津跟前,看他皱着眉峰,便揽过来护在怀里,一边带着他坐下,一边伸手替他轻揉。
“还不让人起来?”林津轻声催他。
岑季白气得很,倒想让林家人多跪上些时候。但毕竟是林津家人,便道了平身。又与林津道:“你怎么倒先……说好等我过来。”
“母亲提到亲事,我一时口快,就……本也不该等你来了才说,话难启齿,这是我做下的,最初你本不知情。”父亲兄弟在边关浴血奋战,他却在陵阳家中好好地养着,给自己喜欢的人养着身子……此话,是难启齿些。
岑季白知道林津不好受,便转向林戍夫妇二人,道:“大将军,林夫人,三哥是寡人必娶的。但寡人不明白,府上刀剑相向,是个什么意思?”林戍虽有侯位在身,但夏国历朝以来,都是习惯于称呼林家当家人为“将军”,想是只这个称呼最合他们身份缘故。
林夫人犹是哭啼,林大将军却道:“陛下,臣教子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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