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渡就被阿金客客气气地撵走了。
岑季白找少府来,为的还是官学之事。竹简太过沉重,日后办学、士子习书,都是不便。而帛书未免昂贵,便是不用绢帛,棉布亦是不菲。早先吴卓曾言及,缫丝制锦帛,总有些残丝漂絮,晾干后极是轻薄,不耐穿用,用于书写却是上佳。或许不只是丝棉芊麻等物,甚而竹木草叶,皆有此效。
为此,岑季白特意让少府的匠人一试,看看能不能多造些轻便耐书写的絮纸来。昨日宋晓熹提及官学,这件事就愈是迫切了。
穆燕凛多少猜到了岑季白要问他絮纸的事,先前试了几回,草木絮纸颜色枯黄,产量也不足。后面换了竹子,倒要好些,工匠几班倒地赶工,又是改进工艺,昨日才出的这一批,晾了一整天的新纸,看着倒还不错。原是想着明日朝会报来,既然岑季白召他,这便裁了几幅样纸过来。
这样纸看着有些暗黄,岑季白试着写了几笔,倒不是太晕墨汁,做成书册,应该是能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改善一些,总觉得纸面还有些粗糙。
“工匠正在调试,或许竹子多泡些日子,萃浆时再细一些,应该是能平顺不少。”穆燕凛恭敬中也带了些喜色,絮纸可是比竹简方便太多了,上朝时捧几捆竹简,他都嫌累。
“嗯……”岑季白对此表示满意。看看,穆燕凛这样的,才是为人臣该有的样子。休沐算什么!
不过,林渡说的也有道理,这些臣子们还是该要些闲暇的,连他身为夏王,也该要有些闲暇的。岑季白下意识道:“你说,寡人是不是太勤政了?”休沐日尚且理政,是太勤勉了吧?
穆燕凛正要告退,忽然听到这样一句,有些无措,这让他怎么答?
若说不是,岑季白确实比前一代夏王勤政太多;若说是,比起史书上那些宵衣旰食的君主们,眼前这一位,其实是有点懒的……从前倒还算得勤政的典范,那时候桩桩件件,无比慎重,但自从林津入宫调养,岑季白就开始有些偷懒了,还嫌他们奏章里废话太多……尤其是近些日子,眼前这一位,时常溜出宫去的。不过岑季白虽然偷工,效率却很高,政事不曾误下,也开创了许多前人没有的盛举。
细想来,从前是朝中臣子不堪用,岑季白不得不万分慎重,但而今多了些可用之人,岑季白自然多些闲暇了。
但既然是闲暇,还算得勤政吗?穆燕凛秉性比较实诚,不太会说什么好听的特别让人受用的话,但也实在不好说岑季白惫懒,便迟疑道:“回禀陛下,以臣愚见,陛下算是勤政。”既然是他一手提拔的能臣,便姑且将臣子们劳碌的这些苦劳功劳都算在夏王头上。
而岑季白听了这么一句,倒想一茶杯摔死他……
“寡人这才‘算’是勤政?旁的不论,只今日休沐,寡人却抛下三哥就……就……”岑季白忽然重重地拍了一把长案,这回是真顾不上手疼,惶急惶急地往明华殿去了。
因他这才想起来,林津被他“抛”在寝殿,该有两个时辰了。
明华殿中,林津趴在床上,有些莫名。他不知道怎么一句“细水长流”,岑季白就疯得没了影子。闷闷地气了一会儿,便决定要履行军纪,言出必行,说是一个月不让他近身,就得是一个月。
凭什么岑季白第二天都能活蹦乱跳,他就得躺在床上,半个废人似的?没天理……
岑季白总也不回来,林津独自一人,不免想了许多。虽然是在底下那个,但一个男人在那种事情上体力不济,总是可耻的。他曾经也是威风凛凛的小将军,穿重甲拎长剑,连跑两三个时辰都不带喘气,怎么而今就输给岑季白了?
想来还是这两三年将自己养废了,林津捏了捏腰侧软肉,格外嫌弃自己。
若他还是从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前将军,岑季白怎么可能在他这里讨得了便宜?
那样的话,林津要狠狠地嘲讽他不济事,要让他趴在床上累得再也起不来,要将他活活榨干!岂止是榨干,还要让他也尝一尝底下这个腰腿酸胀的滋味,让他知道,他的三哥也是个男人……
林津实在爱极了那想象中的画面,捂着脸笑了一会儿,再一会儿,又不高兴了。岑季白还不回来,还不回来……
许挽容,岑季白去见许挽容,见什么许挽容?做什么非得在休沐日急慌慌地传了许挽容?
可……许挽容的名字怎么能这么好听……许挽容长得也好……许挽容是国试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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