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先祖对武关一败念念不忘,你家典籍里记载不知多细,这还有什么可看?”岑季白看他一时精明一时迷糊,便逗他说话,看他到底是迷怔还是清明。
“不一样……”林津拿手捂在口边扇了扇,又是倦怠了,“外头铺床了?”
养个孩子当真不易,岑季白搁下竹简,陪他去营帐中歇乏了。
而后,又往堂屋中用膳。晚膳倒也简单,一顿饺子,一锅鸡汤。
每日里鸡汤中煲些山珍好料,是迟衡特意调配,与林津滋补。
他们这一行,膳夫是宫里带来,锅碗炊具,甚至暖帐的炭火也是自备,只用了些颜无家中柴火。如此详备,不知该说是懂礼节晓进退不给主人家添麻烦,还是该说这些人太惜命。
中堂大屋,一众人低头用膳,相互间道些客气喜庆。听到老先生不时咳嗽,颜无面有忧色,未及开口,岑季白先指了迟衡与沈夜,晚些时候为老先生看诊。两人各有所长,迟衡善调养,沈夜诊疑难,一个中庸调和,一个独辟蹊径。沈夜虽然不喜与人共事,但这么十来天,也快习惯了迟衡。
林津白日里睡得足了,晚间便陪岑季白等着沈夜与迟衡回话。他看了一阵从吴崇书房里挑出来的竹简,不多时,却又搁到一旁。林津伸出左手在腹上轻抚,面上显出一种柔和又满足的神色。
灯下良人,氛围大好。
岑季白小心脏开始漾起来,小轻风情柔柔满了苇川,小柳条纷扬扬挽了晴照,小弯月轻飘飘恋了云岫。
林津的话将岑季白神思拉了回来,他道:“是不是长大了?”像是在问岑季白,又像是自语。“我觉着孩子大些了。”
岑季白伸出手去,环住林津腰身,试试尺寸,又轻抚了抚,这才道:“是长大了。”
至于变大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孩子长了多一些,还是因为林津吃得多一些,那可不得而知。
第二日,不知可算是突发起想,岑季白与那吴先生谈及,想去那著书者墓前祭拜。
没想到,所谓墓,竟只是一方茅屋后垄起的土包。墓上积雪,白皑皑一团。
“怎么没一块碑石?”林津怎么看也不觉那像是墓。
“人死魂消,留名姓……咳……又有何益。”老先生轻叹。
“先生,您随学生去王都吧,学生照料您了。”颜无忽道。看到这一山白雪,又想到昨夜医师诊断,他心中涌上许多悲苦之意。
他这先生年岁其实不大,但劳苦之人显老态,不惑之年,看着竟有五六十年纪。又因身子骨早年亏损太过,而今如风中残烛,将熄未熄。
吴崇俯身在那雪茔上轻抚,微颤的双手瘦削而骨节分明,满刻了沧桑纹路。
“咳……穆公子,书房那些著作……可有助益?”吴崇避过颜无之话,反而问向了岑季白。
岑季白化名为“穆初”,也是有因由的,少府上下,历来多有穆家人。眼前人若真是颜恪,应当对他这身份相信几分。
“助益良多,实在多谢先生。”岑季白拱手道:“但不知先生可否割爱?”
“既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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