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他呢,有那功夫,你怎么不多想想粮饷的事儿,军粮快见底了,依我看熬不到秋天,到时候又要饿肚子。”说起这些糟心事,那老边军半睁开眼睛瞪了好友一眼,“天儿本来就热,还让我想起这些破事儿,晦气!”
说起粮饷这事儿,那老边军也瞬间失了调笑的乐趣,徐安县的粮饷历来都是最晚到也最少的,最麻烦的那一年,他们是饿着肚子打退了西戎,如果不是关隘有几分险要能借势,只怕早就让西戎挥军南下,占了他们大雍的地方。
西北就算贫瘠,但那也是大雍的地盘儿,和那些嗷嗷叫的畜生西戎人没什么关系,老边军撇撇嘴,不甘心的骂了两声,“那群龟孙子,迟早撑死他们!”
西北边军被人喝兵血这件事私底下人所众知,但却没人会闹出来,盖因喝兵血那帮人不仅卡着大家的脖子,软刀子炖肉磨人,掐死了粮饷,还因为前几年那场怀县舞弊案杀了太多有血气的人,在众人头顶都悬了一把利刃,不想死得憋屈身后一身污名,就只能忍。
西北边军颓了太久,已经不是从前能吓破西戎人胆子的强横边军了,老边军叹口气,看着远处随风卷起的尘沙,摇摇头,“再这么下去,我们就不成了。”
旁边好友撩了撩眼皮,轻嗤一声,“从裴老将军那时候开始,这西北军就不成了。”
老边军沉默,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败,心头更沉了些。
“少将军,图我已绘好。”将岩石上晾干的羊皮卷收好,个子魁梧声音清亮的年轻士兵跳下石头,跑到了裴郁宁面前,“虽然地形有所变化,但和家里的图纸相差不大,该补上的地方我都已经补齐,保证毫无缺漏之处。”
裴郁宁点点头,将马鞭扔给亲随,在附近仔细查探了一圈儿,看着石缝里颤颤巍巍的柔弱小草,他眼神幽黑,这里是他裴家和神威侯府荣光不再之地,是祖父和父亲埋骨之处,他想要重振门楣,就得从这里开始。
“少将军,这土里全是血腥味儿。”旁边神情懒散的随行军师一开口就是废话,“死了太多人,这血味儿都去不掉,东西也不好长出来。”
脾气耿直的裴三瞪了没话找话的军师一眼,看着地面的神情格外沉重。
“日后,这里的血腥味儿会更重。”裴郁宁看向跟随他来西北的亲随们,“西戎,只能止步于此。”
那一同出城的十几人这时候全都笑出声来,裴五不在,性子同样活泼的裴六肩负起了活跃气氛的重任,“少将军,我们在这里天天吃沙子,你把阿大他们放到主母身边享福,这是不是厚此薄彼啊?其实少将军当初要是把我留下,我也是愿意的啊。”
军师手里狗尾巴草扔到裴六脸上,笑得颇为和蔼可亲,“把你留下?那谁来给我打洗脚水?”
裴六最烦这个事儿多总是消遣他的军师,少将军都没他会使唤人,“您老的脚多尊贵啊,我伺候不起,您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军师摇头,仍旧笑得温和,“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恩,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我们收留要跟着来西北杀西戎人了。”
被人说起过去的糗事,裴六立刻红了一张脸,军师这爱揭短的臭毛病没改之前他还真是不要开口了。
旁边众人见军师日行一善料理小跟班儿,欣然笑纳了乐子,各个笑得牙不见眼。
裴郁宁想起远在庆州的人,手不自觉的摸上胸口那里的荷包与平安玉,“过阵子,裴大他们会来。”
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如此确认着,本来还欣喜于对她的了解,但一想起有可能是因为存在于自己身体里的那个蠢货,他的高兴就打了折扣,现在是抽不开手,等他有了机会,不让他彻底神魂俱灭,他就不姓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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