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宁看着她越过他,低声道了一句,“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因为知道她喜欢,所以他费尽心力给了她这个家。
颜书语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开口,“他告诉你的?”
裴郁宁沉默,这意味着默认。
“我说过,你不是他,”颜书语看向院中梨树旁边的那株桃花树,这是从前所没有的,“你自己也说过,你讨厌他,所以,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听他的呢?”
这点,颜书语不能明白,裴郁宁把一个她曾经住了许多年的家重新放在她面前,是为了什么?
以他的性子,难道不是应该全部给她新的?最好一分一毫都不见曾经的他的痕迹才最好。
裴郁宁重新摆在她面前的这个家,她确实喜欢,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她打理了很多年的家,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她精心归置,每一样都是她的喜好,她熟悉它们,就如同熟悉自己。
可再熟悉,那是过去,是望京的侯府,不是西北这里的威武将军府。
裴郁宁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后才笑了一声,声音低哑,“我们真的,是两个人吗?”
听到那笑声,颜书语终于舍得转身,他纵然在笑,可是声音里却毫无笑意,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消沉与低落。
“你什么意思?”颜书语皱眉,她知道他在他身上,纵然他只出现过一次,但毫无疑问,他在。
她接受过去,努力让自己解开心结,释放心里的那些情绪,她能心情平静的提起他说起从前,却并不意味着她想再见到他。
纵然她看似已经彻底放开,但有些人,她并不想见,她宁愿对着面前这个还未犯错还青涩的他,也不想见到过去的他。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未再次见到他。
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现在的裴郁宁,对于从前存在的那个人都很抗拒,他们的这种心情让他不再出现,她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裴郁宁说了什么?
如果他们不是两个人,她拿来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裴郁宁看懂了她的眼神与心情,但他却不想选择骗她,有时候事实纵然残酷可悲,但依旧需要面对。
从他知道真.相那一天起,他就在极力避免自己想起这些,但回到西北,回到这个家,一切都被彻底摊开在天光下,他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这世上,我和我,你和你,”他笑笑,眼神沉郁,“我们怎么可能是两个人呢?”
“这世间又怎么可能存在两个同样的我们?”
他看向廊下灿烂的阳光与风中摇摇摆摆的金梨,想起那老和尚悲天悯人的神色与慨叹惋惜的眼神。
“执念入骨,迷障难消,唯有良药可解。”
在西北的这几年,他除了忙他的大事,就一直不曾懈怠的寻找高人,他厌烦身上的这个蠢货,不让他灰飞烟灭神魂消散,他寝食难安。
原本以为找到了高人破解迷障,却不妨触摸.到了令人厌恶的真.相。
裴郁宁看向她冷漠神色,笑得苦涩,“他从来不是另一个人,他是我,我也是他,你看到的他,”他顿了顿,声音极低,“只是入了迷障的执念。”
“这世间,每个人的神魂都只有一个,”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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