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知眉头紧皱。
谭氏“霍地”站起来:“休想!你是想陷伯府于不义么?!”
宜生看着几人。
“十三年的事,我不用多说,你们自己最清楚。”她轻轻地笑,眼里带了鄙夷,“你们以为,我会永远守口如瓶,永远为你们遮掩么?”
几人的脸色猛地苍白起来。
谭氏色厉内荏:“你、你敢!说出去你有什么好处!”
“娘大可看我敢不敢。”宜生淡淡道。
“说出去,我顶多丢些脸,可伯府,要担心的可不就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
“没弄错的话,夫君册封世子的诏令快要下来了吧?”她笑盈盈地看着沈承宣,她口中的夫君。
“还有公公,”她又看向沈问知,“当年公公成功袭爵,除了因为是嫡长子,相比起三叔,已有子嗣也是一个原因吧?”
“可是,若世人,乃至圣上知道,您的儿子在他祖父灵堂之上——”
“住口!”沈承宣陡然起身,暴怒地大喊。
“这事不是早就过去了么?”他血红着一双眼看着宜生,“我也是受害者啊!若不是喝了酒,若不是秦素素在那酒里放了催情的东西,我会做出那等事么!”
他嘶哑着嗓子低吼着,眼里面上俱是满满的受伤和难堪。
谭氏心疼地拍了拍沈承宣的胸口,扶着他让他坐下。
沈承宣却执拗地不肯坐下。
宜生看着他,眼神很冷,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酒后乱性,以前的她还天真地相信这个说辞,如今,却只觉得这说辞再恶心不过。
真醉了什么都干不了,还能乱性的,不过是假借醉酒之名,做了平日想做而不敢做的罢了。至于催/情/药,不过是令人略微提高性致,让人热血上涌罢了,只需稍微有些自制力,便可以控制住自己,那种中了催/情/药不交/合就怎样怎样的情节,仅仅存在于话本子中,作者创造出来方便服务情节罢了。
那件事之前,哪怕伤心失望过无数次,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曾经真心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这样没自制力、没责任感、敢做不敢认,把所有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的怂包。
所以,那次之后,她就对这个男人几乎完全死心了。
如今,再听他说出那样推卸责任把自己完全摘干净的话,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失望。
会失望是因为有期望,但对这个身份是她夫君的男人,她却已经完全不抱任何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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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生没有理会沈承宣,她只看着谭氏和沈问知,嘴角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如利箭,扎向谭氏三人心口:
“一生忠勇的威远伯去世,长孙却在其灵堂上与丫鬟白日宣淫,甚至使丫鬟受孕,生下一女,这般的丑事,若是被世人知道,不知会如何评断?”
“住口!”
三道不同高低不同音色的话音一齐发出来,正正地合成了一股,虽则话音高低有不同,却俱是一般的气急败坏。
这三道气急败坏的喊声甚至盖过了宜生的声音,但是,就站在宜生身后的阿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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