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父亲进来都立马起身问安。
“琼之已经画完,我还差最后几笔。”王嫣之答话道。
“拿来我看看。”
王煜年轻时也爱绘画弹琴,是有名的风流士子,只是自从入仕后这些年轻时玩的玩意便被渐渐搁置了,但是基本的审美还在,能指导两姐妹的学习。
他把两幅画放在画桌上,两人画的都是山水画,但风格却大不相同,姐姐的沧辽壮阔,别有一番大气之美,而妹妹画的就过于小家子气。
“琼之的画技很好,细节也处理得很到位,只是在意境上不及你姐姐。没有意境的画,是上不得台面的。”王煜平日里的话不会这么重,今日可能是饮酒或者是其他原因,就稍微耿直了一些。
妹妹不服,辩驳道:“我比姐姐画得快。”
“画得快那只能叫匠。意境不足永远成不了师。”王煜严肃道,“我培养你们绘画书法,重要的是修身养性,如果沾染一身匠气,还不如让你们跟你们娘学习掌管中馈,好歹还有立身的本事。”
“妹妹平日也是极为用功的。”王嫣之赶紧为妹妹说话道,“妹妹年纪还小,且我也是胡乱画画而已,和妹妹相比,还有很多不足。”
王煜不说话了,心里却定下了主意,当今陛下好工笔,且对其研究颇深,以后想打通后面的路,还是要靠嫣之,可嫣之心性纯良,太好被人拿捏。琼之心思傲气,且善钻营,这两姐妹还是得互相帮助才成,这样在后宫才能无往不利。
*
又过了三年,春去秋来,如今乔英十二岁,苏格也已经十三岁了。
这三年,乔英无论风吹雨打,都会每天去武场练武,吃得也很多,个子就渐渐像白杨一样抽得又高又挺拔,因为长时间被太阳暴晒,她的皮肤已经晒成小麦色,一双英眉斜长入鬓,琥珀色的眸子能倒影出人影,睫毛比普通人长,又密又翘,额上也没有一丝碎发,全部被束成一个高马尾,每次转头时的姿态又高傲又帅气,格外精神,在乔英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野兽的影子了。
乔英在练武方面的确是有天分的,只是三年,她比所有同期开始练武的御林军都厉害,武场上只能和以前的前辈切磋。当然,乔英的勤奋苏格也看在眼里,每日天刚亮就出门,甚至冬日的时候天还没亮就去扎马步,每天下午才会回来。
刚开始苏格和她说如果太累就别去了,但是练武哪里有不累的呢?除了累,还少不得磕磕碰碰,苏格给乔英上药的次数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当然一些太隐秘的部位就交给她自己。
又到秋日,这是苏格在皇宫遇到的第四个秋天。最近她发现乔英神情很不好,连吃青菜都很机械,连推拒的意思都没有,给多少吃多少,这太不正常了。
果然,乔英下午练武回来后,就坐在苏格的寝房中,一直看着她,一动不动,苏格让她喝口水,擦擦汗,她也拒绝。
“你怎么了?”苏格奇怪道。
“我就想多看看你,……以后就看不到了。”乔英的眼珠子真的是一直盯着她,她走到哪里,视线就跟在哪里,搞得苏格莫名其妙,真的有一种在丛林中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什么以后就见不到了,我一直在这啊?”苏格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难道乔英还会知道她以后任务完成了要离开?不可能吧?难道她说梦话的时候不小心泄露了?
“是我要死了。”说到这,乔英的语气低沉下来,充满了悲伤,“我就快死了,估计就是这几天,安阳,你记得把我埋在离皇宫最近的地方,我想离你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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