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宏,到外婆这边来。”
她还以为周宏是那个痴傻的孩儿呢?只会楞楞地对着一处地方笑?连自个的温饱都满不在乎吗?恐怕真的是她年老,跟不上周遭变幻的沧海桑田。
“外婆,不。”
周宏看向她,平静的拒绝。
这间屋子,没有风也没有雪,外头早已是另外一副模样。
林礼极慢极慢地抬起了头,他直直地看住周宏的背后,像是双眼被灼烧了一般,万分艰难的转过头,踉跄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向阿婆的木床。
周阿婆本就心有余悸,误以为林礼要真正的痛下杀手,她一个不小心,从床上跌了下来,却不想林礼目不转睛地绕过她。
林礼的血管从手背上一路蜿蜒至袖子挽起来的手臂内侧,根根分明,和圣洁的白,来了个强烈对比。那血能看清颜色的红黑,不再是所谓的蓝绿。
他把被褥枕头全扔在地上,身形潦倒。颤抖不已的模样让梣音从周宏背后露出来的两只杏眼充满泪光,他怎么会如此暴躁不堪,他的礼节呢?他最重视的礼节啊!
床板被他掀起,重重的木头与木头相撞的声音刺耳,叫周阿婆捂住了双耳。
林礼突然大笑,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只见他的右手上多了根针筒,他的影子被惨淡的光线反射在梣音脚下,她清楚地看到,林礼的左手上被那只锋利的针管插进,很快,林礼的右手重重一推,像是解脱般的放下,他长舒一口气。
暴躁没了,是漫长的安静。
握在右手心里的针筒,被他极为小心的放好,只不过他没拾起地上乱糟糟的被褥枕头。
竟然还能找到一丁点林礼过去的样子。
梣音的心略有些痛,痛了一阵,便发麻。
周宏来不及捂住她的杏眼,林礼注射毒品的一幕被在场的三人同时围观。
他的动作可谓是优雅至极,可动作的背后是肮脏丑陋。
直直走向人性的毁灭。
谁又会料到今日呢?
“周宏,哦不,是亲爱的弟弟。”
林礼默默看着周宏脸上的表情,却发现周宏面无表情。
他不禁有些泄气。
“你配得上让我叫声哥吗?”
周宏冷言冷语,他觉得林礼堕落,失败,不成人样。
“配不配得上是你外婆说了算。”
周宏把头转向周阿婆,想要看到周阿婆愤怒的摇头。
但周阿婆什么动作也没有,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块,要寻求安全感。都说老人家是缺了水的土地,周阿婆此时此刻,像是贫瘠土地一层又一层的堆叠在一起。
“奶奶,告诉他。”
林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让梣音心底疙瘩一下,周阿婆到底会帮谁?
等待周阿婆开口承认或是否定的那几秒钟,仿佛能听见外头太阳慢慢移动的声响,从地平线再到地平线。
周阿婆一句话也不说。
梣音本对她的死有愧疚,但时至今日,把周阿婆的本性看清,才觉真正要保有愧疚的人不是她。
“你不敢说话了吗?”
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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