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曲不言,认命一般的向前迈了两步。手中的抹布攒得死死的,而后闭上眼缓缓抬起头。像一只自己跳到砧板上等待曲不言宰割的小鱼。
草木皆兵。
若说夜不归宿,曲不言自己也是。若说陆挽偷偷抽烟违反校规,那曲不言现在,岂不是违反得更加过分。
更何况,一个连烟味都受不了的人,怎么可能抽烟。
抽不抽烟和罚不罚烟丝汤,本来不就是没有任何关系么?
同样出身七班,同样住在每层楼的最差的一间宿舍。曲不言当时保全自己的方法,是绝对不会违反任何所谓的规矩。
现在的曲不言,虽然已经是不在规矩管辖之内。但是他能走到这种地步,不仅仅是兰枢。还有根本无可挑剔的遵守规矩。
兰枢,是制定规矩的人。兰枢的规矩,曲不言从不违抗。
曲不言没有看这条似乎心甘情愿的小鱼。他两指一捻,将手中燃了半根的烟捻灭。随手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又伸手关了卫生间的灯。
一片漆黑。
宿舍门已经关上。现在回去只能被抓。这样,他们谁也看不见谁。
就当,他们谁也没看见谁。
陆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在地上的,但是一声不轻不重的甩门声,将他从不算舒服的姿势中唤醒。
陆挽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操场集合。
他没有迟到。是他们的教官提前集合了。
等着他这个被迟到的新生的是:吊杠。
几个好心的教官们,用背包袋把陆挽的两只手绑在单杠上。
九月下旬的太阳公公,看着陆挽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挂起来,简直笑地岔了气,直喷火。
双脚悬空挂在半空中,身上的汗水被晒干又被逼出的感觉。
一分钟,陆挽觉得,他的手臂有点发软。
两分钟,他感到,手臂上爬了好多蚂蚁。
三分钟,千万条蚂蚁在啃噬他的手臂,手臂不自觉抖起来。
掉四分钟……陆挽,想砍了手臂。
“你要的东西。”
曲不言将一大包扑克牌扔到躺在地上的陈以臣怀里,站在一旁看着太阳下被晒人肉干的陆挽。
代越的训练,还有点样子。
陈以臣抱着扑克牌打挺坐了起来,从里面拿出一副后,将其他的全部抛到身后,喊着:“不会打牌的,都给本教官去吊杠!”
“是!”
身后的十几个新生炸了锅一样,自觉结队席地而坐,开始斗地主。
军训第一周睡了一周的觉,这些新生们都快睡吐了。
“谢啦!”陈以臣拆开扑克牌开始洗牌,被发配出去买水的云轴子刚好回来。
“曲教官好。”云轴子搬着一箱矿泉水,立正问好。
曲不言摆摆手让他过去。云轴子将矿泉水放在地上,招呼着大家来拿。可是看到被吊着的陆挽,又开始不安起来。
“代教官!”手上洗着牌的陈以臣对训着新生踢正步的代越喊着,“借你个人,斗地主二缺一啊!”
代越看了陈以臣一眼,回过头扫着正在踢正步的新生们,想着找个什么人过去。
“不用找了,我看吊着得那个就挺好!”陈以臣瞥见,云轴子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
代越望了陈以臣一阵,才说:“他不行,手拿不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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