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这尴尬稍纵即逝——他早已练就对峦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的技能,“我,起来锻炼。”
“噢,”峦影了然地点点头,不再追问这一点,“我告诉你哦,方才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你要不要听?”
“什么奇怪的梦?”宋晗悄悄把绣帕塞进袖子里。
“我梦见师傅请我吃大龙虾,刚准备开动那龙虾就活过来了,张开钳子一下就把我的嘴给夹肿了。”峦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难得做感受这么真实的梦呢。”
宋晗:“咳……”
徐彪这会儿大概还在屋里呼呼大睡,即使昨夜宋晗告诉她徐彪没什么事,峦影还是有点担心他的“病情”,于是拉了宋晗去徐彪歇着的房里找他。
宋晗不许峦影直接闯进去,无奈敲了好几遍门也不见有人来开,只得让她“腾”地一下把房门给弹开。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连徐彪睡着时惯有的鼾声也听不见。
他们抱着疑惑到了里间,椅背上搭着徐彪昨日穿的外衣,靴子也歪歪扭扭地倒在床边,床塌上被褥凌乱,还散发着余温,人却没了踪影。
峦影掀开被子朝床底下看去,还是空无一人。
“猩君会不会去上茅房了?”她问宋晗。
宋晗摇摇头,徐彪这人有个毛病,他凡是出门从来不会记得要关门。这里并没有小厮丫鬟帮他锁门,而他们来时大门是紧闭的,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所以徐彪便不可能从这里出去,更不用说穿着单薄的中衣到外头去吹冷风了。
这屋子并不大,视线范围内完全没有他的影子。
气氛顿时冷凝下来,峦影和宋晗转头对视,从彼此眼里都只看到一种结果——
徐彪失踪了。
☆、第十九章
日头越升越高,挂在树上的积雪纷纷滑下来,“啪嗒”砸在地上,碎成一滩,又慢慢融化成水。
宋晗唤来陆公公询问,陆公公只道昨晚将徐彪安顿好后并未见他出过门,悄悄找了人上将军府探查,说是他也没有回去。宋晗心里一沉,嘱咐陆公公不许张扬此事,权当没听见过。
他回到徐彪住的屋里,峦影正闭幕凝神,放出几许灵力循着徐彪留下的气息追踪,奇怪的是他残余的气息始终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打转,并未延伸到别处。
“会不会是有妖物精怪在作祟?”宋晗见峦影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便上前问道。
峦影摇头道:“若是有妖鬼,万般掩饰我都能嗅到那种不好的味道,而这里并没有。”她手中捻了一根从徐彪枕头上找来的头发,捏着打旋,如何也想不通好好一个大活人,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叫人从何查起。
两人一时都没了主意。
宋晗看着峦影手里那根头发陷入沉思,他与徐彪初遇时,徐彪还是个秃瓢,说是头上生了什么病,就把头发给剃光了。后来头发慢慢长了出来,到最后他那一头柔顺的黑发,竟比姑娘家的头发看起来还要漂亮。
徐彪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心思实际上比表面看起来要细腻许多。峦影离开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既想宁妃,又想峦影,整日沉默寡言,内心脆弱得和一摔就要碎的琉璃似的,那个时候,是徐彪把他从自我厌恶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还记得某一日徐彪带着他爬树掏鸟窝,他失足跌下来,膝盖磨得青紫一片,还不时地渗出血花。陆公公那会儿不在宫里,钻心的疼痛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委屈、愧疚、悲伤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上他的心头,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嘴唇却咬得死死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宋晗摔了,徐彪竟也不慌神,他三两下就从树上爬下来,蹲到宋晗身边看了看他的膝盖,安慰道:“你放心,这是小伤,我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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