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寒身心终究全部冷凝。他这也才记起霍青还浑身赤`裸,拉过被子给他盖到腰间,胸腹血污创口却还要清洗干净,以绷带缠裹绑好才成。他没再看霍青,起身走出去,叫掌柜伙计请大夫。
客栈老板半夜惊醒,一阵的惊慌忙乱,到得客房瞧见满地鲜血,又是连珠价地叫苦。凌飞寒一概不理,叫他们准备了热水白布,也不假他手,自己拧干帕子来替他擦拭血迹,缠好绷带。
大夫过来看了,凌飞寒只叫他开些补气益血的滋补方子抓药煎熬。折腾半宿,天已亮了。或许是凌飞寒一身气息太过冰冷凛冽,没人多口问一句怎么回事,既没出人命,自也不愿申报官府弄得人尽皆知,倒都不约而同地瞒了下来。
凌飞寒却并无长住的打算,等伙计搬走木桶,清洗了地面血污,又换过染血的床褥与衣物后,他关上门窗独自在内呆了半晌,为霍青再度一回真气,令他经脉内伤彻底稳定,便要离开。
但他直起腰身,霍青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按在他衣袖上。他伸手挪动,那只手反而生力,按得愈紧,并模糊呓语道:“飞寒。”竟似昏睡中知晓他去意已决,以作挽留。
凌飞寒心头一震,见他还不肯放手,着实痴得可叹可怜,却绝非自己意愿,不可纵容!
他举目一顾,霍青的钢刀与钱袋等零碎玩意都被他包好了收在枕边。他伸手拿起钢刀,想也不想,一刀破开衣袖。霍青昏迷中五指微屈,将那角袖子抓在掌中,心意未减半分。凌飞寒如何肯见他如此,心一横,钢刀“夺”一声穿透衣袖斜插入床沿,连刀锋也并未藏拙,便向着霍青躯体那面。做完此事,他更不愿多呆片刻,纵身一跃而出门外,撞上送药来的伙计,几乎没吓得他跌碎手中药碗。
凌飞寒一把替他将碗端稳,心绪平复,自怀中取出一块碎银交予他手,道:“此人三两天便能醒来,我有事不得耽搁,便请你多加照顾,汤药餐食万望费心。”微一沉吟,再自腰佩葫芦中倾出一粒药丸,道,“倘伤情不稳,发烧胡言,将此药压于舌底含化。枕边漆盒内是外用伤药,一日一换,还请莫忘。”
那伙计颇为伶俐,得了银子,喜得连连应声,闪身进屋去给霍青喂药。
凌飞寒走到前堂,再与掌柜交代一声,亦留下看诊抓药宽绰有余的银钱,自己孑然一身出了大门。
他从玄冰宫出来时其实颇为仓促,连银两也是沿途联络的弟子送上,衣物亦没的换洗。此时割断半只袖子,衣物上又还沾染着血迹,形容便有些狼狈。他在客栈门口只顿了一顿,便提气纵身疾行,在一家成衣店随意买了衣衫换上,又带上一套换洗的,当即马不停蹄上路,继续向东而去。
客栈中的霍青,便似完全被他抛诸脑后,再无牵挂。
52、
霍青昏沉了两日两夜,第三天清晨睁开眼时,手里还攥着那一角割裂的衣袖,而胸腔腹部如同被切开了又粘合的一般,几处特别痛楚的“点”之间牵出错综复杂的疼痛的“线”,痛得他简直想重新把自己撕裂开。
他一时还没有力气转头,只瞪大眼睛望着帐顶,尽量让自己攒足劲儿,才能承受住想起凌飞寒时心脏止不住抽搐的疼痛与酸楚而不至悔恨得晕厥过去。
我怎会那么混账!
与第一次不一样,这回再没有什么借口。他是当真罔顾凌飞寒的意愿,借酒行凶,将那冷淡高傲却又不乏温和的前辈强`奸了。
凌飞寒在他的兽行下流泪哭泣,要他住手,他却一意孤行,甚至拿出在青楼中听的混话来调笑凌飞寒。
飞寒……真的生气了……
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中招倒下的,留在脑海中的最后印象,乃是凌飞寒持刀横颈,冷厉乃至凄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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