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不用在意他。”他说罢,朗声道,“诸位想必事先都有过一番查探,否则,以岑某的资历,哪里能请得动如此多的英雄人物?但远来是客,岑某须得让你们安心。此人是不是赵桢遗孤,自有信物为凭,桓公子是官家人,就劳烦他上前一辨真伪罢!”
我们哪有什么信物?白马有些蒙,但他相信岑非鱼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岑非鱼淡然自若,道:“年纪稍长的人,想必有所耳闻。昔年,并州军中有一支先锋军,号曰‘白马金羁’,属赵桢将军统领,战功赫赫、威名远播,曾多次受先帝赞扬。”他说到先帝,满脸都写着不屑,“白马军调兵遣将所用的,乃是一块玉石符节,这不是什么秘密。那符节原本是一个完整的马形,却被分割成三块,主将赵桢、副将曹三爵各一块,另有一块在谁手中,桓郁公子比我更清楚。”
桓郁走近了,笑道:“废话!玉石符节是至宝,自然应当上交朝廷,那赵桢将其占为己有,是何居心?”
岑非鱼笑意盈盈地望着白马,道:“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
白马莫名其妙,“拿什么?莫要胡闹,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块马肚子!”
岑非鱼懒洋洋地揽过白马肩头,同他咬耳朵,“你左边衣襟的暗兜里,自己摸摸。不然,二爷帮你摸也行。”
昨夜两人同房,情难自禁,又是一场云雨翻覆。白马累极,晨起时岑非鱼已经离开,床头上则放着这套乌衣。他匆忙穿上衣服,而后便上了轿辇,竟连自己身上有什么都不知道。
思及此,白马脸颊微微泛红,假装恨恨地瞪了岑非鱼一眼,道:“我才不要受你折辱!”尾音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听来古怪极了。
岑非鱼哈哈大笑,捏了捏白马的脸。
桓郁完全被那两人无视,独自站着,甚是尴尬。他看不见白马的脸,只见对方半晌没有动作,便耐不住寂寞地嘲道:“该不会你那符节是用萝卜雕出来的,夜里没看好,被老鼠吃了吧?”
白马不知岑非鱼在搞什么名堂,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伸手往衣襟里摸。然而这一摸,他却发现自己衣襟里果真藏着一块玉符,心道:“这必定是他趁我睡着时放的,许是我睡迷糊了,不曾听到他的嘱咐?”
白马把玉符握在掌心、拿到身前,心中忐忑不安,在岑非鱼满含鼓励的眼神中,缓缓摊开手掌,继而双瞳一缩。
岑非鱼随意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如何?”
白马一番细看,见这块玉符形制古拙,呈一马头形状,其上刻有繁复的暗纹,玉符的边缘已有些磨损、马的双眼处更浸入了几丝鲜血。他完全能够确定,这就是自己遗矢了三年的玉符!
白马激动的望向岑非鱼,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跃动。
岑非鱼却会错了意,以为白马误会自己因不信任而暗中调查他的身世,刚准备解释,却忽然被桓郁打断。
桓郁一把夺过玉符,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反复检查马头颈部的断口处。那断口里面被挖出了两个小槽,是用来连接其余碎块的。他看看玉符,又看看白马,一对吊梢眼中露出凶光,喃喃道:“这玉竟是真的。”
岑非鱼大声地问:“桓公子说什么?”
“我说,这玉符是真的!”桓郁把玉符往白马手里一塞,转身准备走回坐席,却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白马,“我好像见过你,为何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桓郁说着,用手钳住了白马的大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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