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侍从话音落下,钟槿炎已然一个大步跨到了杭清的身边:“母父无事吧?”话中俨然是在指责关天的无礼冒犯。
杭清扫了一眼关天,关天身上的衣袍是浅色,膝盖那处很明显透了点儿血迹出来。说起来,应当是关天有事……
钟槿炎顺着杭清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也不由怪异了两分。钟槿炎看出来了关天的那点儿心思,他更知道关天是在明目张胆地调戏卓渔。关天这人脾性本就如此,倒也没什么稀奇。可……关天竟然能受卓渔压制!这便令钟槿炎觉得不可思议了。
关天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同一时刻,钟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关天的浑名连停阳宫中都有所耳闻,钟桁自打知道这人便是骁王后,看向关天的目光登时就锐利防备了起来。
就这一瞬的功夫,关天身上就聚集了两道不善的目光。
“骁王此时应当在王府中养病才是,为何会闯入后宫?”钟槿炎冷声道。
“臣捱不过心中愧疚悔恨,这便来了太后跟前请罪。太后若一日不肯原谅臣,臣便一日心难安啊!”
杭清闻言都有些想笑了。他算是瞧出来了,关天这人是常年在外混迹的,一张嘴能说会道得很。钟槿炎在他跟前便显得口拙了不少,哪里是关天的对手?任这两人唇枪舌战下去,最后郁结的还是钟槿炎。
“来人,送王爷出宫去。王爷此时应当更需要一个大夫。”杭清出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关天笑了笑,道:“得太后挂心,臣死也无憾。”
钟槿炎面色一沉,话瞬间就涌到了嗓子眼儿——那骁王这便去以死证忠心吧!
不过那话在嗓子眼里打了个转儿,到底没有说出去。钟槿炎自小所接受到的教育,注定了他不能随性而为。
“送骁王。”钟槿炎的声音一出,侍从立刻就动了。
关天也没有要强行留下的意思,他行了礼,跟着那侍从转身往外走去。他膝盖虽伤,背影却是走得稳稳当当,挺直极了,没有半点瘸腿摇晃的痕迹。
关天一走,殿中的火药味儿便消弭了不少。钟槿炎与钟桁对视了一眼,却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母父。”
“太后。”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钟槿炎心底冒出了丁点儿怪异感觉,他转身问钟桁:“你怎么来了此处?”
钟桁直直看向了杭清:“报恩。”
杭清:…………
这话不该是对着钟槿炎说吗?显然钟槿炎在其中出的力更大。
“今日那个是骁王?”钟桁猝不及防地换了话题。
“是……”
“这人嚣张跋扈到太后跟前来了,若无人跟在太后身侧护着,那怎行?”
无人?
杭清回头看了一眼一干侍从,又看了一眼殿外的侍卫。人还是有的,不过这些人也着实不中用,他们大都畏惧关天,唯有钟槿炎在的时候,方才更有骨气些。
钟槿炎皱起眉,细细一想……钟桁说得不错。
“那便有劳……”钟槿炎顿了顿,才唤了一声:“兄长。”
旁边的一干侍从闻言,微微惊骇,但谁也不敢抬头来打量。
钟桁英朗的脸庞上浮现了更为浓厚的笑意:“理应为之。”
杭清就这样听着他们三言两语敲定了,将钟桁留在自己的身边。杭清看向钟槿炎的目光不由有些微妙,他怎么觉得钟槿炎这是生生把一头狼往他身边送呢?这和关天有什么区别?
钟槿炎没有半点引狼入室的觉悟,他转头看向杭清,笑道:“母父一同用饭罢……”话说到这里,钟槿炎突地顿住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钟桁,忽略了心底那点儿诡异的不情愿:“兄长……便也一同?”
钟桁笑道:“好。”
杭清将这两人怪异的姿态一齐收入了眼底。
大抵还是养恩大于生恩,钟槿炎似乎对他更为维护,半点也不乐意看见别人染指他。
和前世全然不同,钟桁应当是真从悲痛与怨愤中走了出来,用饭时,钟桁一直神色轻松,未见半点苦大仇深之意,不仅如此,每当杭清朝他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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