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点点头:“涉及放印官员的名录我已有眉目,可对症下药。”
闻颐书摇摇手,“这个不急,先不对这些当官的下手。上一回弄掉几个喽啰,他们还怕着呢。这次咱不对付他们,这次我们对付他们的钱袋子!”
“你是说……盐商?”
“对!”闻颐书一锤定音,满脸兴奋。
梁煜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早有计划了。”
“没有,刚想到而已,”闻纨绔一脸坦然。
梁煜一口气哽住,面上动了几番,叹道:“胡闹。”
“哪里胡闹!”闻颐书反驳之,“计划这种东西可以慢慢来,重要的是机会!只要有了机会,什么都好说!所以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如何创造?”
“栽赃陷害!”
梁煜徒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拍了拍闻颐书的背,轻道:“睡吧。”
然后自己便翻转了,仰面躺下。
见他如此,闻颐书微怒,用头去撞梁煜的脸,“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没有,”梁煜无奈,朝着自个儿心肝好生解释了一番,“我这是在想怎么栽赃陷害呢。”
“哦,这样啊,”闻颐书立刻熄火,也垂发躺下,“那你好好想吧,我先睡了。”
梁煜:“……”
寂静夜晚,夏日的虫鸣都不见了。一轮轻斜月铺满闻颐书的书台,梁煜望着那里久久出神,忽而道:“颐书,晚膳时你说的那些话,可是刻意对我说的?”
闻颐书果然没睡着,闭着眼问:“哪些话?”
梁煜转过来,瞧着他,“便是家中下人月钱好处的那些话。”
“哦,这些,”闻颐书念了一句,缓缓把眼睛睁开,“只不过想到我爹,才说了这么一段胡话。”
“阿煜,你也是在朝中办事的。可知道我爹做苏州织造时,年俸银是多少吗?”
梁煜道:“具体数字不知,只晓得是不多。”
“是一百三十两,但实际到手是六十五两。原还有一些纸张银两一百零八两,后经议裁也不得支取。另有每月白米五斗,至多折银四钱。我爹每月得不足六两银……我爹还是三品官。”
他一字一句地报出,最后补充了一句:“我每月给孙爷爷的养老钱,都有十两了。你说,就这些钱,够他们活么?”
联想闻颐书傍晚间所述往事,梁煜摸到了其中关窍。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闻颐书的眼睛。他知道现在的闻颐书有一些话想说。
“我问过我爹,这银俸历经多代。原曾涨过,后来又被削了便再不曾动。曾有官员上书请增,结果被陛下斥责乃是贪婪之举。只是用这样少的银子,是怎么在接驾时造出那等仙船玉宇,端出那等美酒佳肴,送起无数珍宝呢?”
闻颐书幽幽而道:“阿煜,你知道陛下在默认甚至鼓励贪腐么?”
“你既有治国整顿之心,想必与手下幕僚讨论过多次这贪腐如何惩戒吧?可说来说去,都没有找到一个完美的方法,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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