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显。女人在点烟,看到图春,放下了烟,笑了笑,说:“你饿了吧?我让厨房弄点东西给你吃。”她又说:“其实刚才有让厨房送东西给你们,但是小川没要,他人有点任性,你多包含。”
她领着图春往餐厅去,还问:“你在哪里工作啊?苏州人吗?”
图春跟着她进了餐厅,女人安排图春坐下,绕到冰箱后面,过了会儿,她出来了,身后跟着仇明川口中的“雪雪阿姨”,这中年妇人显然已经睡下了,穿着困衣,拖鞋,头发蓬乱,她边盘头发边往图春这里看。
图春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个……我自己弄点吃的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仇明川的姐姐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你坐啊,坐。”
雪雪阿姨已经打开冰箱,忙碌起来了。图春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仇明川的姐姐眨眨眼睛,她抓着椅子站着,站得很不稳,半晌才说:“你叫我lisa好了。”
lisa坐在了仇明川对面,雪雪阿姨很快就张罗了两碗面条,图春过去帮忙把两碗面端到了桌上,lisa抱着胳膊,皱着脸说:“下一碗就好了,干吗多事?好了好了,你去睡觉吧。”
图春把两碗面都揽了过去,笑笑,说:“面条蛮香的,我估计一碗不够我吃,谢谢阿姨。”
雪雪阿姨没有响,转身走开了。
lisa点了根烟,她看着图春吃面,图春盯着面条,偶尔望一望夜景,一串拱桥形的霓虹远远的,一些山影也远远的,什么都很黯,很远,什么都在往两旁退开。夜风兴起些波澜,船很稳,只是面汤晃晃荡荡,好像随时都会撒出来,图春赶紧端起碗喝光了汤。他放下碗的时候,lisa忽然掉下了眼泪,泪眼朦胧地望着图春,说:“小川也很辛苦的,今天其实是为了帮他庆祝生日。”她用一根手指抹眼泪水,“他很辛苦的。”
lisa颤抖着吃香烟:“最可怕的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做的一些事,长大之后才明白那是很错,很不对的事情,这些事会折磨你一辈子。”lisa握住了图春的手,情绪激动,难以自持:“他第一次带男朋友见我们,他肯定是深思熟虑过你们的关系的,你对小川好一点好不好?我没办法,我做不到……”
她的神情仿若梦游,说的也仿佛是呓语,图春默默点了点头,lisa擦干眼泪,扶着桌子,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图春见状,便说:“要我送你回去吗?”
lisa使劲摇头:“你吃吧,吃吧。”
图春只好作罢,目送她出去,歇了歇,吃光了第二碗面条,洗好了碗,在厨房找了些面包巧克力带回了房间。
仇明川还睡着,好些水母都沉在了缸底,只剩触须在抖动。图春轻声和仇明川说:“我拿了些面包什么的,你要是饿了,起来吃点吧。”
仇明川拉起被子,裹紧身体,抱住了图春的胳膊,过了会儿,他开始说话,微微的,细细的,图春听得清,却听不懂,可能是意大利语吧,听上去像在哭诉,像在忏悔。
这一整晚,图春都没怎么睡好,总是做梦,梦到象人躺在床上寿终正寝,象人的样子太吓人了,还很逼真,他被吓醒,接着迷迷糊糊又睡着,又被吓醒,后来他放弃了,不睡觉了,把电视机的声音关掉,看彩色默片似的看电影,一根接着一根吃香烟。仇明川睡得很香,他八点就醒了,拉着图春就去吃早饭。
雪雪阿姨已经起了,穿了身深色衣服正在餐厅的厨房里切水果,屋里飘着股甜菜根和羽衣甘蓝的气味。仇明川点名要吃法式厚吐司,图春没什么胃口,什么也没要,自己倒了杯热水,放凉了,喝着温水,吃桌上的小碟子里摆着的各色坚果。长餐桌上还放了颜色糊里糊涂的果蔬汁,橙汁,咖啡,烤过的杂谷吐司,圆滚滚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各种瓶瓶罐罐,蜂蜜啊,榛果酱啊,草莓果酱啊。
仇明川喝咖啡,他和图春安静地坐着,一个把胳膊放在桌上吃核桃,一个靠着桌子看着外面。天空露出了些蓝色的面目,烟云飞掠,青山流远。餐厅里门窗紧闭,鸡蛋的香味冒了头,空气热了些,不一会儿更热了——餐厅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衣着休闲的中年男人进来了,他是仇明川的二叔,戴了墨镜,头发乌黑,露在短袖短裤外头的臂膀和小腿都很结实,晒得油蜜发亮。他在图春对面坐下,脱了眼镜,这下才能从他的眼周窥见些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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