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璧很少见他果断成这样,遂好奇问道:“为何?”
“你独自一人在此,更危险。”沈知秋笃然道。
韩璧眼中的笑意蓦地深了一层:“比起岳隐,你更想留在我旁边,是吗?”
沈知秋真心实意道:“嗯,毕竟你连岳师弟都打不过。”
韩璧:“……”他用手捂上了沈知秋的眼睛,“闭嘴。”
沈知秋知道自己大概是又说错了话,只得心虚地合上眼,低垂的睫毛在韩璧掌心里若有似无地划过,顷刻间便抚平了韩璧内心的不快,于是他低下头来,隔着自己的手背,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睡吧。”
可惜他动作太轻,沈知秋对此一无所觉,最终沉溺在他掌心里头,安静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韩璧久久难眠。
沈知秋醒着时,他隐藏得很好;只是午夜梦回之时,他瞒不过自己。
棋局分明已经布好,每一颗棋子更是按部就班地走向正确的位置,本应该笃定的他,却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一些东西或许会超出他的预计,渐成偏差。
翌日,阳光透过天坑,洒得湖心一片波光粼粼,可惜岐山地宫既深且狭,这道微光无法照亮幽暗的每一处,即使有人渴望光明,最终也只能饮鸩止渴,一无所得。
白宴的住处在岐山地宫的深处,是最为僻静之所,白日里点燃着的座座红烛,便是里头唯一的光亮。
朱蘅跪在白宴跟前,她虽是屈膝之态,腰杆却挺得很直,脸上更是如覆冰霜的冷淡:“韩璧虽然看似高贵,不好接近,却也免不得男人贪图美色的本性,虽是比寻常人自制力要高些,但到底也不过如此……总之,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到了。”
白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他对玉露胭,确实已经上瘾?”
朱蘅:“暂且看来,没有可疑之处。”
白宴略微点了点头。
朱蘅知道,白宴一定每夜都派人等候在凤鸾台外,监视韩璧的一举一动,因此,昨夜韩璧带着沈知秋离开凤鸾台时,都伪装成了萎靡之态,尤其是韩璧,活脱脱是位贪欢一响的公子哥儿,眼底带着春色,眉间尽是疲惫。
白宴又问:“沈知秋呢?”
朱蘅蹙眉道:“谁?”
白宴:“韩璧身边的剑客。”
朱蘅:“他……他不是姓韩么?我见他没大没小的样子,猜他该是韩璧的兄弟。”
白宴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一到晚上就睡了过去,我尚未找到好的机会引诱于他。”朱蘅沉吟道。
白宴淡淡道:“罢了,他不重要。”
这是一句反话。他话刚落音,朱蘅便明白了这一点,皆因要是沈知秋真的不重要,白宴何必特地试探于她?她不禁庆幸自己方才没有露馅。
白宴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诡谲难明:“你今日来找我,还有何事?”
朱蘅:“我是来杀你的。”
白宴笑道:“你每次都说同样的话。”
朱蘅叹道:“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成真……罢了,我确实有事要对你说。”
便在此时,外头响起传话声:“启禀教主大人,有人前来拜见,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讨。”
“是谁?”白宴沉声问道。
“荣发布庄的少东家,苏荣发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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