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人笨口拙,心里那点儿担心也没显露出来。
许嘉树望着哭成一团的三人,沉吟之后终于发话:“既然你们夹山镇无田产房舍傍身,不如随我先前往岐州,日后再回兴宁城。”
钱氏和杨三儿都是乡下人,水源县都没出过,哪里听过岐州和兴宁城的这俩地。
但他们亲朋离散,长子早丧幼子夭折,对夹山镇并无留恋之处。
何况,许嘉树要是在这里待久了,万一冒出个知内情的,她们可就危险了。
两人在愣了一会儿后,钱氏抱着杏花肩膀,可怜巴巴的说:“只要公子不把桐花夺走,我们夫妇俩愿为奴为婢跟着您,一路照顾花儿。”
她说的可怜,看向许嘉树时胆怯畏惧,看向杏花时又一片慈爱。
许嘉树负手嗯了一声,淡然道:“后天我会雇马车带你们离开,不要带太多行李,衣裳鞋袜还有小食药材我都会备上,沿途客宿驿站或客栈。”
谈起去岐州的安排,许嘉树话多了不少。
他去岐州是为了与仇人做个决断,没将仇人除去前,他不放心将妹妹送回家乡。
钱氏和杨三儿唯唯诺诺的应下,许嘉树语气温柔的和畏畏缩缩的杏花说了两句话,这才离开。
等许嘉树走后,钱氏喜极而泣,沉浸在即将脱离泥腿子生活的喜悦中,杏花一脸茫然。
杨三儿还是有点儿畏首畏尾,又问了一次事情败露怎么办,却被钱氏拧着耳朵凶了回去。
许嘉树出门之后,望着远处萧索林木,心情有些黯然。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当年娘亲将他们兄妹分别送出,怕他们不能顺利汇合,许嘉树认不出年幼的妹妹。
许夫人特地在女儿脸上涂了胭脂醉,又将解药方子放到他身上,让他找到妹妹后为其除去脸上印痕。
然而,他只是迟了几天,妹妹的容貌便被毁了。
天空阴沉,雨点忽生落了下来,初时下的稀稀疏疏,后来密密麻麻的织成一张白茫茫的网。
许嘉树撑开油纸伞,在雨中缓缓前行。
“嚯,下雨了,一层秋雨一层凉,真冷呀。”
车队在驿站停下来休息,许安乐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没走两步,天空突然落起雨。
她抱着脑袋,蚂蚱似的一蹦一跳,飞快跑到了驿站房檐下。
隔着雨幕,许安乐看到陈良先下车,然后撑起有竹伞,接着齐光才从容优雅的下了车,伞立马移到了他头顶。
主仆二人慢悠悠的朝驿站走开,许安乐抿唇看了一眼,撒腿就朝另一个屋檐跑去。
“燕儿姐姐,我来啦。”
她欢快的叫了声燕儿姐姐,一个穿着杏黄上襦青布裙子,十六七岁模样的姑娘走了出来。
她梳着双丫髻,脸蛋儿圆圆的,鼻尖儿周围散落着几颗零星小雀斑。
燕儿笑的一团和气,眉眼算不上漂亮,但透着温婉。
看到许安乐来了,她招招手说:“雨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把做好的沙袋拿出来。”
她轻盈转身进了门,不到片刻功夫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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