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淮这才走到池塘边的回廊上坐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摘下腰间的葫芦,打开简单的木塞子,瞬间葫芦里爆出一阵喧腾之声!傅长淮被这吵闹声惹得皱起了眉,没好脾气地呵斥道:“再闹腾你们就永远待在葫芦里别出来了!”
葫芦里的吵闹声顿时戛然而止,傅长淮摇了摇头,这才随手拈了几缕青气往池塘里头一扔。莲叶田田间,瞬间多了几尾颜色奇异,泛着绚烂微光的锦鲤。又有两三只异常硕大的青蛙轻巧地跳上了莲叶,竟也没将莲叶给弄沉了。
处理完这些,葫芦里有传来一阵说话声,只是受了傅长淮方才的警告,这会儿声音细小了许多,跟蚊子哼似的:“老大,那我们呢?”傅长淮简直被葫芦里剩下的几个家伙气笑了:“大白天的,你们想早点出来魂飞魄散么?”顿时,葫芦里哑然无声……
傅长淮又想起了那间不同寻常的屋子,收起了葫芦,颇有兴味地往那儿走去。走到屋子前,傅长淮勾了勾嘴角,状似寻常地推开了屋门。只见里头的陈设尤为古雅,似乎比宅子的其他更为精致些,纱窗前还有一张有些年头的书桌,上头文房四宝齐备,可宣纸已泛起了黄斑。其他的屋子都有人居住的痕迹,唯有这间屋子,似乎很多年都没人敢住进来过。
摸索了一会儿,傅长淮停留在一面铜镜跟前,他好奇地拿起铜镜仔细端详起来,却疑惑地发现这铜镜有些古怪,只见它正面依旧光亮如新,照得人清晰可见,可背面却已经起了斑驳的青色铜锈。
傅长淮借着窗外的光线打量起铜镜背面的纹样来,这是一面八瓣菱花铜镜,背面铸刻着生动的花枝禽鸟,只是年代久远,铜锈漫上了精巧的图案,使得它模糊不清。
傅长淮觉得有趣,更为仔细地摩挲了片刻,却发现铜镜背面还刻着两行字,后一句是“幸毋相忘”,前一句却只能依稀看清“吾心”二字,之后的两字似乎被人时常抚摸,竟摸到痕迹浅淡,被铜锈一覆,很难识别。
腰间的葫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躁动不安地跳了两下,傅长淮这才放下了铜镜,安抚似的摸了摸葫芦。这时,傅长淮肚子“咕”得一叫,好嘛,挑了一天的宅子,午饭也没吃,这会儿都快傍晚了,傅长淮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傅长淮也不管什么鬼屋铜镜了,填饱肚子要紧。他淡然地走出了房门,到镇子西头的酒肆沽了一壶花雕,又去卤食店买了些牛肉,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拎着油纸包悠悠然地往回走去。
沿路的居民对着傅长淮好奇地指指点点,他也不在意,吹着口哨就乐乐呵呵地走回了家里,很好,他终于有自己的家了。想到这里,傅长淮更是高兴了几分,回去的脚程都加快了一些。
回到家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晚饭,傅长淮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准备歇了,不过大宅子里这么多卧房,他却偏偏挑了那间“闹鬼”的。这间房里头虽然一丝灰尘也无,干净得不太对劲,但床褥却已经有些泛黄。傅长淮到别的卧房里摸索出了一套崭新的被褥回去换上。
累了一天,傅长淮终于松了口气,一头倒在雅致的紫檀木大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自己那些银子,怕是连这张雕花大床都买不起,却平白赚了这么大一间宅子,真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可是,天下的便宜都不是白得的,当傅长淮安安稳稳地入睡后,屋子里却平白起了一些轻微的动静。正对着床榻的那面铜镜,悄然飘出几缕青气。青气缓缓凝结,竟幻成了一个游离的人形!
这道诡异至极的鬼影从铜镜中化出后,缓步走向床榻,鬼影慢悠悠地爬上了床榻,伸出冰凉的手,摸上熟睡中的傅长淮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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