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他却让他喝了血流觥。
他的血可解百毒,却独独解不了血流觥。只因为鬼医在临死前给他下了引药。加上引药的血流觥,才是真正的血流觥。是鬼医以命相祭的奇毒。
谢琴亭在此刻忽然觉得鬼医也不是世界上最坏的人。毕竟当年如果他不起杀他之心,鬼医未曾想给他下引药。
实在是,太疼了。
大概这条命,确实不受老天待见,够贱。
那自己到底还留着它做什么呢?
谢琴亭手指动了动,探到自己的胸口,缓缓刺入。苍白的指尖渐渐染上妖媚的殷红,他的唇角却勾起一个快意的笑容,唯一一次觉得,这疼,疼得真的很舒服。
玄瑜进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地上的人已经没有生气了。
然而谢琴亭却睁开了双眸,他指了指那放在身侧的白瓷瓶,刺穿腕骨的铁链发出哐当声响,然后便有斑驳血迹洇开。
他说“放我走。”
谢琴亭那双眼睛,冷漠而摄人,玄瑜清楚的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忽然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感觉。
谢琴亭僵硬的转头,重复道“放我走。”
眼神空洞,仿佛被挖空了一般。
谢琴亭走在北昭繁华的帝都,一袭白衣吸引了许多少女含羞带怯的目光,他却恍然未觉。北昭内乱以谢氏一族和太子玄瑜的胜利结束了,谢氏一族……
拉住一个往自己身上扔花的少女的手,谢琴亭笑着问道“姑娘可知,而今的谢相府在何处?”
径直朝着那姑娘所指的方向而去,谢琴亭并未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酒楼窗口,见此一幕的玄瑜,愤怒拂袖。
“相爷……相爷府外有一人求见,他自称是……是……”赶来报信的侍者上气不接下气,谢持言微一皱眉“究竟何事令你惊忙至此。”
那侍者自知失态,忙稳下心绪道“自称是您的亲弟。”
“荒唐!”谢持言正欲说什么,却忽然脸色一变“请……请他进来。”
谢持言知道自己是有一个弟弟的,但在四岁那年,便被送走了。他还记得,自己当年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
进入前厅,一眼便看见有白衣的一人立在窗前,清清冷冷,如月映寒泉,星落九天。
谢持言忽然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灼烫,他颤声道“持行……”
“兄长,我想见见……”谢琴亭蓦地转身,那一刹谢持言看清对方的的长相,有七分如母,谢持言则更像父亲,有多年未见过这张脸了?谢持言不由又望向他的眸子,然而瞬间为其中的冷寂而心疼的一颤。
然而谢琴亭的话未说完,便被一声砸门的巨响打断。他回首,便见玄瑜裹挟一身暴虐而来,双眸中翻涌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森冷“谢琴亭,你真是半刻也闲不下来。这又是想要插足我北昭官场么?”
谢琴亭微微一愣,而在看到玄瑜的那一瞬间,忽然觉得很累,他顶着那犹如实质的杀意,转头对一脸震惊的谢持言,说道“兄长,我想见见母亲……还有父亲。”
闻得此言,玄瑜一怔,而后询疑的目光探向站在那里的谢持言。
谢持言可不敢如谢琴亭那般无视玄瑜,忙行了一礼后才匆匆解释道“这……额……是舍弟……失散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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