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第一则流言的幕后真凶于此时不言自明,滇宁王多思多疑,其实他直接冷落了柳夫人也并没有什么,就厌倦了而已,他难道还需要向谁交代他为什么厌倦吗?
但某些事别人不知,滇宁王自家知自家事——大概“不行”实在是男人一桩绝大的把柄,所以他为此心虚,认为需要给众人一个理由。
于是柳夫人胆大妄为敢挑衅正室权力的流言应时而生,看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因为滇宁王妃对滇宁王说了什么,或私底下做了什么,才导致柳夫人的失宠也未可知——毕竟,滇宁王绝迹清婉院的前一天晚上,正是歇在荣正堂的不是?
“幸亏我的媛娘和瑜儿都不像他……”滇宁王妃讥讽地笑,“嬷嬷,你瞧他一天动这么多心眼,怎么就还没累死呢?我当初怎么就脂油蒙了心,瞧上他了呢?”
许嬷嬷低声笑道:“因为那时候王爷生得好呀,我们百夷的儿郎们威武健壮,没有像王爷那样画一样的人,他来同您说一句话,您就痴了。”
滇宁王妃连连摆手:“嬷嬷,你可别笑我啦。不过,不管那黑心肝,单瞧王爷那副皮相,确实挑不出什么来,我瑜儿像他几分也不亏了。”提到女儿,她的神色柔和下来,眯起眼想了一会,低语道,“嬷嬷,你说瑜儿穿起女装来的模样好看吗?”
“好看。”许嬷嬷斩钉截铁地道,“哥儿既秀气又英气,谁家的孩子都比不了我们哥儿这个模样。”
滇宁王妃嘴角含着遗憾的笑意:“唉,总是我耽误了她,不知道哪天才能见她恢复女儿身了。”
许嬷嬷最知她心里这些年的煎熬,缓声道:“娘娘,您不必太忧虑了,我瞧哥儿这些年快活得很,她是个最知好歹的孩子,绝不会怨怪您的。”
“我知道瑜儿不怪我,可这般下去,终究不是了局。”滇宁王妃锁起了眉头,“我以前和王爷赌气,他见我生了媛娘后三四年没有动静,就等不及纳了孟氏,我不想儿子从别的女人肚皮里蹦出来,为此闹了不知多少场。如今我老了,也看开了,什么世子不世子的,我都不稀罕了,我就想着我的瑜儿能好好地恢复女儿身,向朝廷请封个县主,以后坦坦荡荡地活着,就够了。”
“那世子,是孟氏生,还是柳氏,亦或者什么葛氏,都随他去了。王爷若真的大好了,能早日生出个儿子来,我倒要松一口气,替瑜儿高兴了。”
许嬷嬷忍不住笑了一声:“娘娘,您急糊涂了,您想一想这三位的年纪,有哪一个还能生育?柳夫人倒是年轻些,不过她若真能,王爷先前好了,肯定她第一个近水楼台,比别人都抢在头里。结果这都没成,可见是不争气了。”
滇宁王妃也笑了:“管是谁呢,能让瑜儿脱身就行了。不过,大约也怪不得柳氏,没儿子是王爷一生的心病,他能忍得几时?恐怕没多少耐性留给柳氏,见没信,自然就弃了她。”
不但弃了,为了洗白自身的不寻常,反手还捅了柳氏一刀,滇宁王这样人物的宠爱,啧,也就值个半文钱罢。
主仆二人说了半日话,都有些累,歇了一会,滇宁王妃想起一事,嘱咐道:“嬷嬷,这些事就别告诉瑜儿了,她问也别说,别污了她的耳朵。”
别说沐元瑜是个女儿,就是个真儿子,亲爹那方面以前不行现在可能行了,由此所以搅动出的乱象也不适合让她知道。
许嬷嬷忙道:“是,我知道。”又问,“娘娘,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好?”
“看住了那些人,别互相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就成。总归都是些妾,谁生的还有差别吗?”滇宁王妃慢悠悠地,讽刺十足地道,“哪怕是从三四等粗使丫头的肚皮里爬出来,只要是个带把的,王爷就稀罕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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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回,大家似乎都失算了。
这场开年大戏简直就没个落幕的时候,正月末时,清婉院结香来报,柳夫人身体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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