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
因为那是他们立足的根本,四书五经,礼义廉耻,都是读这些一步步考上来才出了仕,不论私下本来面目如何,明面上必须把自己往君子里靠。
至于别人,比如勋贵、武将、外戚,乃至太监,不是不需要,是没有那么需要。
这其中最大的差别,在于文官的名望是资本,是可以攒起来兑现的,而别人不能。
好比武将,想升官就要打胜仗,没听说谁因为名声特别好而扶摇直升的——即便有,也不如真刀真枪拼出来的硬扎服众。
至于李飞章这样的,他是外戚,那就是不能掌权,名声再好也一样,反之他再纨绔,只要不真干出杀人放火那样的大恶,那就照旧能做他的国舅爷。
“那我要等多久?”
李飞章这一追问,沐元瑜倒也想起来了,打量他一圈:“国舅爷,你还没挨罚呢?”
李飞章登时垮了脸:“谁说没挨,我爹一年的俸禄都叫罚进去了,皇爷说了,这只是个开始,看那帮言官满意不满意,若是还聒噪,那就得接着罚!”
沐元瑜点点头:“我说的意思就在这里了,你看后续罢。”
嘿,还跟他打上哑谜了。
李飞章不大满意,但也没再穷追猛打了——有后续就好,然后他才能跟朱谨深有后续么。
打发走了李飞章,沐元瑜坐着马车悠悠回了家。
在她的设想里,异地求学第一天,她的八大丫头们应该蜂蛹而出接着她嘘寒问暖才对,不想进了家门,只有鸣琴和观棋两个丫头出来了,情绪还好像不太高,默默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书袋。
她仰脸问鸣琴:“怎么了?”
鸣琴勉强笑了笑:“世子,等进屋里再说。”
用不着到进屋,才迈进春深院,沐元瑜就明白过来了。
院子里摆着一堆箱笼物事,有的半开着,露出里面璀璨的锦缎金玉等物,丫头们正在往屋里收拾。
沐元瑜认得箱笼上的徽记,脚步顿了一顿,问道:“云南来信了?”
鸣琴轻轻“嗯”了一声,陪着她上阶掀帘进屋,到里间把一封信拿给了她,望着她的眼神里满含着怜惜。
沐元瑜接到手里,外面的大衣裳也顾不得脱,迅速低头看起来,她的目光在白纸黑字间飞速掠过,很快寻到了关键的那一段字句。
——金秋九月初二,柳夫人生子,取名沐元瑱。
沐元瑜忍不住闭了一下眼。
瑱。
她便宜爹的封号是滇宁王,云南的简称也是滇。
这两个字如只是巧合,那是见鬼。
滇宁王将自己的王名截了半边,与辈分用字组合成了他新儿子的大名。
其用心不言自明。
信是滇宁王妃写给她的,大概是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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